她心裡著急,卻不敢冒冒失失地插話,特別是當著宋正陽和邢雨澤的面,她得謹守本分,好彰顯她大家閨秀的修養。
只好在一旁給自己親孃使眼色,可惜趙天惜壓根兒沒往她這兒看。
這次不等老太太發話,林敏之就怒道:“老爺我慈悲為懷,多年沒有動過家法,你們便以怨報德,把林府的規矩忘得乾乾淨淨!青杏,你不想伺候二小姐是吧,好,我現在就做主,把你指配給林氏義莊的佃戶,還白送你一份嫁妝。”
林木槿心裡一咯噔,怎麼這一個爹一個娘,輪著說蠢話,若是把青杏支配給別人,等於斷了她上位的路,要是她狗急跳牆,把自己李代桃僵的事情給抖出去,那大家都不要活了。
她剛要出面調停,就聽青杏哭著說道:“奴婢是林府花銀子買下的,老爺自然可以決定奴婢的去留,可是,奴婢若不願意,好歹還有一死呢。”
“你這……”林敏之沒想到青杏如此有氣性,一時說不出話來。
“老爺息怒,青杏只是捨不得和女兒多年的感情,她也並非存心違逆夫人,你要這樣打發她女兒也是不依的。”林木槿急忙打斷林敏之的話,過去扯著胳膊把青杏拽起來,邊對她使眼色邊訓斥道:“主子在這裡商量事情,有你這奴才說話的份兒嗎?還不退下,有什麼話改日再說。”
林木槿這話讓青杏多少感覺到安慰,她也是急糊塗了,竟然忘了,自己能不能做陪嫁丫鬟,還得小姐本人說了算。
林敏之這時也反應過來,他若把青杏逼急了,那丫頭自己尋死覓活倒沒什麼,就怕她孤注一擲,把二小姐代姐出嫁的事情給捅出去。
這邊上演了一出鬧劇,但宋正陽卻恍若未聞,他微微蹙眉,還在想林木蘭悄悄纏足的事情。
但願她的腳沒有傷筋動骨,沒有造成畸形。看她走路的姿態有些不正常,原以為是不習慣穿高跟鞋的緣故,這會兒可就有些犯嘀咕,別是纏足的緣故。
邢雨澤不便置喙別人的家事,但心裡也在想,宋正陽是最看不上老封建那一套的,肯定不願意自己的妻子纏足。
他悄悄瞄了一眼林木槿的腳,心裡鬆了口氣,就算這姑娘小時候調皮,偷偷纏過足,但看現在這樣子,至少還沒到“三寸金蓮”的程度。
邢雨澤看氣氛有些尷尬,不動聲色地把話題引到林宋兩家的親事上:“老太太,您的意思是想把婚期定在明年春上嗎?我姨夫原是擔心大小姐已經到了出嫁的年齡,婆家遲遲不上門迎娶,會讓左鄰右舍說閒話,這次納彩故意鬧出動靜,也是出於這個緣故。”
依林敏之的意思,是巴不得立刻就把閨女嫁過去,好讓林家早點沾上督軍府的光。所以這回為了招待宋正陽和邢雨澤,可是下了血本,把家裡的錢都花光了,聽說要等到來年春天,這不還得等大半年呢,所以,哪還顧得上丫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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