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女記住了。”林木蘭嘴裡應著，心裡暗道，可憐這位老人家，如此善良，卻不得不跟著說謊騙人，看得出來，她有多麼無奈和內疚。
“來，乖孫女，奶奶給你看樣東西。”林老太太從臥室大櫃的暗格裡取出一個紅木箱子來。
開啟銅鎖，揭開箱蓋，裡邊一格一格地放著一些珠寶首飾。
林木蘭指著最上面一格的那隻金釵道：“奶奶，這個我還想記得，叫什麼……叫做金步搖吧？大清時梳著兩把頭的貴婦都帶著個，現在是民國，沒人配戴這些首飾了。”
她雖沒在古代生活過，但宮廷劇看過不少，對這些首飾還算有些瞭解。
“傻孫女，這可是金桂坊定做的，這款式獨此一件。就算如今不時興佩戴，也是件值得收藏的古董，且不說這是足金打造的，這幾顆珠子更是難得，遇到識貨的，能換好大一片田地呢。”
林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隻翠色瑩潤的鐲子，“這個貴妃鐲，是老坑翡翠打磨出來的，不說工藝，單說這翡翠的成色也難得一見。”
她將鐲子套在林木蘭手腕上，“來，把鐲子戴上，翡翠能壓災辟邪，戴著就別再取下來。”
說完又取出底下格子裡的幾件首飾，一件一件給林木蘭介紹。
“這隻項圈和這個簪子，都是千足金的，款式雖然有些過時，上面鑲嵌的寶石和珠子都是上好的，要是不喜歡，就拿去翻新吧。”
“這串紅瑪瑙十八子手串你可要收好了，這還是你爺爺還在宮裡做官的時候，皇上賞的。”
“這串珍珠項鍊據說是西洋貨，現在的小姑娘也還能戴。奶奶的東西被你爹偷拿去當了不少，這幾件若不是奶奶事先藏在這裡，只怕也早沒了。”
林木蘭看著林老太太這樣曬家底，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奶奶，咱們家住著這麼大的宅院，應該是富貴人家吧，爹爹為啥要變買東西？”
林老太太深深嘆了口氣，眼圈瞬間就紅了，“乖孫女，咱們林家以前確實是大富大貴之家，這座宅子是林家祖上置辦的，你爺爺生前也做過翰林院學士。可惜呀，你爺爺過世之後，你爹就沒人管束得下了，沒個正經營生不說，還被人算計抽上大煙，每天不燒幾個煙泡就打不起精神，這兩年咱們家就只能靠變賣家產度日，你看大廳裡空蕩蕩的，就沒幾件像樣的擺設，如今，除了這座空宅院，也沒東西可以變賣了。”
看著林老太太落寞的淚眼，林木蘭特別於心不忍，也不好意思繼續裝痴賣傻了，笑著安撫林老太太：“奶奶，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一家人健康平安，日子總會有盼頭的。再說，爹爹不成器，還有孫女呢，現在城裡的女子都可以自謀職業養家餬口，說不定您孫女我將來賺的錢奶奶數都數不過來呢。”
林老太太笑道：“還是我的乖孫女最孝順，越來越會哄奶奶開心了。”
她臉上掛著笑，心裡卻依舊難過，只怪這個孫女命不好，若是她早幾天回家，自己也不會由著兒子搞什麼“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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