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哭得更慘了,哀求道:“大恩人,大哥,大爺,求您救救小喜子,嗚嗚嗚,我的腿被打折了,走不了路……”
“嗷嗚——”遠遠地傳來狼嚎聲,顯然是野狼在召喚同伴。
宋正陽果斷把布袋扔給小喜子道:“拿著,我揹你走。”
血淋淋的狼皮把布袋濡溼了,粘乎乎的,嚇得小喜子又是一聲尖叫:“啊,血——”
“膽小鬼!”宋正陽不屑地踢了他一腳,威脅道:“撿起來,拿好了,要是把這張皮子丟了,我就剝了你的皮頂替。”
交相呼應的狼嚎聲,令人作嘔的血腥味道,都令小喜子膽戰心驚,恐懼令他後頸窩直冒冷氣。
可是,他卻不得不壯著膽子拾起地上的布袋,雖然心裡抗拒,雙手卻只得緊緊抱住,唯恐惹得救命恩人生氣,把他扔在亂墳崗喂狼。
宋正陽這才滿意地走過去,俯下身去,示意小喜子趴在他背上。
小喜子的褲子早掉到膝蓋底下,屁股和大腿被商隊夥計打得血淋淋的,輕輕一碰就鑽心的疼。
他索性蹬掉褲子,趴在宋正陽背上,少年身上的絲絲熱意讓他覺得無比溫暖,也分外親切。
由於小喜子屁股和大腿有傷,只能跪在宋正陽的手掌上,這個姿勢背起來相當費力,宋正陽冒著大雪一口氣走了兩個小時,拼盡全力才把他揹回軍營。
小喜子傷好後就留在了軍營,他不僅聰明伶俐,還特別擅長察言觀色,深得宋景程喜歡,就讓他留在宋正陽身邊伺候。
那一年,宋正陽剛滿十四歲,小喜子還不滿十歲。
正因為這條命全是宋正陽救的,所以小喜子對他忠心耿耿,惟命是從。
這會兒宋正陽一個眼神不對,他就趕緊認錯。
“行了,逗你玩兒呢,看把你嚇的。”宋正陽笑笑,看著菸灰缸裡的紙條全部燒盡,將菸頭摁滅,起身往門外走,“走吧,去吃飯,別讓我娘久等。”
林木蘭一覺醒來,已是翌日清晨。
她睜開眼睛,發現床頭上新掛著一柄桃木劍,有些疑惑。
她依稀記得,夢中的“自己”恍然又看到前兩天被歐陽雲逸催眠時的片段。
一個矮壯的黑衣人,腦袋上流著紅白之物,獰笑著向她逼近,死魚一樣呆滯的眸子盯著她道:“先j後殺,先j後殺,先j後殺……”
還有另一個匪徒胳膊上銀環蛇圖案的紋身,不斷在她眼前閃現。
最讓她覺得觸目驚心的,是一張因為痛苦而扭曲的中年婦人的臉。
“自己”在夢裡呼喊著:“娘,你怎麼了?來人呀,救命呀——”
回憶起夢裡的情景,林木蘭覺得,自己的靈魂和肉體再一次分裂,也許是因為昨晚睡得太放鬆,“身主”殘存的記憶失去了控制。
自從她明白過來,自己穿越回這個時代,面對的不僅僅是貞操和名譽問題,而是關乎生存或者死亡,還是第一次睡得這麼放鬆。因為她明白,宋端陽暫時還沒想要她的小命。
她伸了個懶腰,自我調侃道:“商女不知亡國恨,夢裡猶唱後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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