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蘭故意裝糊塗，傻啦吧唧地笑問道：“娘，我隱約記得，我們家裡的中堂掛著松鶴延年呢，這裡真的是我們家嗎？”
肖媽媽換了張臉似的，冷聲道：“這裡是尋常姑娘們做生意的地方，你的住處在後院兒。”
雖然天色還早，可是，樓上樓下美人如雲，迎來送往的，已經是十分熱鬧。
“做生意？娘，我們家是開酒樓的嗎？”林木蘭看到有小姑娘用托盤把酒菜送進包房，故意這麼問。
肖媽媽也不答話，緊緊抓著她的手，半拖半拽地來到內院。
進了垂花門，只見亭臺樓閣，繁花似錦，縱橫的甬道連線著好幾處院落，這邊琵琶瑤琴聲剛落，那邊洞簫絲竹聲又起，鶯鶯燕燕的小曲兒也是此起彼伏。
林木蘭裝作更看不懂了，越發好奇地問道：“娘，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倒像話本小說裡的宮廷樂坊一樣，娘，咱們家究竟是做什麼生意的呀，開戲園子的嗎？”
“做迎來送往的生意。”肖媽媽被她這番話逗得想笑，不得不拼命忍住。
這姑娘感情是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不諳世事，剛才都說的那麼明顯了，她竟然還沒弄明白老孃是幹什麼營生的。
林木蘭還要問時，只見旁邊一個月洞門裡出來一箇中年男子，邊走邊哼著小曲兒，見到林木蘭眼都直了，急不可待地迎上前來道：“肖媽媽，這位姑娘是新來的嗎？叫什麼名字，您報個價，這姑娘老子包下了。”
肖媽媽笑吟吟的道：“這我可做不得主，她是新來的，這還沒掛牌呢，到時候只怕緊趕著要包養的得排長隊了，說不得只能按規矩辦，等我挑個好日子把各位貴人都請來，公開競價，花落誰家得聽銀子說了算。”
不過，她嘴裡雖這麼說，心裡卻在揣度。看宋師長的樣子，這個小妞只怕沒有別人的份兒了，老孃若連這點眼力見兒都沒有，這麼多年也是白混了。
林木蘭依舊裝糊塗，昨天被催眠時看到的情景，讓她篤信，身主若非大家閨秀，也必然是小家碧玉，百分百的良家少女，對這種地方懵懂無知才合情理。
面對男人猥瑣的眼神，她覺得十分噁心，卻不動聲色問道：“娘，這位先生是誰呀？他想包我做什麼？”
肖媽媽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卻也懶得跟她解釋，曖昧地一胳膊肘把那男人頂開，帶著林木蘭繼續往花園深處走。
不遠處又是一個小院，進了月洞門，迎面是風格別緻的三間起脊瓦房，房門珠簾半掩，茜紗窗外，掛著一隻古香古色的鳥籠子，裡邊養著一隻紅嘴綠鸚哥。
“喜歡嗎？這就是你的房間，你看，娘還在院子裡種了你最喜歡的海棠。”肖媽媽笑吟吟的指點著，不等林木蘭搭話，便朝屋裡叫到：“媚兒，嬌兒，出來迎接海棠姑娘。”
屋裡應聲跑出兩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個子稍高的那個略顯清瘦，個子矮點的臉蛋胖乎乎的，忽閃著大眼睛，看起來都很水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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