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拉保險栓的聲音,邢夢瑤嚇得尖叫道:“小姨夫饒命,是我,是我,我是夢瑤呀!”
“夢瑤,怎麼是你?”顧琬琰急忙起身過來,把邢夢瑤拉到自己身邊的椅子上落座,“你這孩子,瞎跟著鬧騰,你就不怕你姨夫手槍走火,真的一槍把你給斃了嗎?”
“小姨,您老竟然沒認出來是我嗎?哪有什麼自甘墮落的姑娘呀,表哥去我家,是我求表哥帶我騎馬兜風,對了,我們是去教會醫院,我準備在那個醫院裡任職,可是,表哥不放心,說是要親自過去考察一下……”
“是嗎?”顧琬琰哪兒能這麼輕易被她忽悠過去,拿起八仙桌上的報紙遞給邢夢瑤,“夢瑤,你自己看看,這照片上姑娘是你嗎?別總護著你表哥,要不是你們替他遮掩,他敢這麼放肆嗎?”
邢夢瑤接過報紙飛快地翻看了一遍,所有的報道都千篇一律,是宋督軍嫡長子學成回國的訊息。
只有《景州日報》和《景江晚報》標新立異,加印的增刊整版都是他表哥的風流韻事,比如,器大活好,生猛異常,動靜太大,讓人誤認為是在用強,還有,懷抱佳人滿大街溜達,眾目睽睽之下親吻懷裡的女子,並且還有照片為證……
邢夢瑤看得臉紅心跳,拿報紙扇風道:“這上邊當然不是我啦,這麼醜的女子,表哥才不會放在心上呢,姨夫,你放心啦,表哥已經把那女子移交給端陽大哥了。”
邢夢瑤話沒說完,就聽“啪嗒”一聲脆響,宋景程一蓋碗茶砸過去,被宋正陽偏頭躲過,可惜了那個鈞窯的茶碗,落地開花,頓時成了碎片。
宋景程還不解氣,搶過邢夢瑤手上的報紙,揉成團砸過去。
這次宋正陽沒有躲,任憑報紙團砸在臉上。等紙團落下接在手裡,展開一看,嘴角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忙又拉下臉來,恭恭敬敬地聆聽父親的教誨。
“格老子的,自幼老子就叮囑過你,這輩子除了林家丫頭,不許你到處沾花惹草,龜兒子又不是不曉得,老子當年發過誓,要好好報答楊鳳嘯。他生前把外孫女兒許配給你,老子曾發誓要替他調教好孫女婿,結果你這小兔崽子公然在外邊搞女人,‘啪啪啪’打老子臉,害老子失信於人,害老子成為天下人的笑柄,你分明是在用手指頭戳老子的眼珠子,格老子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聽到宋景程一口一個“格老子的”,宋正陽突然想笑,明明是在捱罵,心裡卻覺得暖意流動,在國外多年,都沒聽過父親的口頭禪了,還真是想念得很。
“格老子的,你他孃的還敢笑!”宋景程氣得搶過顧琬琰手裡的茶碗又砸了過去。
這次正在氣頭上,“失手”砸了個準,宋正陽偏偏又忘了躲避,或許,他是故意施苦肉計,好讓宋景程快些消氣,“庭訊”完畢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茶碗不偏不倚地擊中宋正陽額角,眼看著鮮血蚯蚓般順著眼角流了下來,顧琬琰和邢夢瑤同聲尖叫起來。
顧琬琰沒好氣地數落道:“老爺,你怎麼來真的呢,就算兒子有什麼不是,也該等他解釋清楚再處置,自己親兒子,非要弄得頭破血流嗎?”
邢夢瑤唯恐天下不亂,跟著起鬨道:“姨夫,你怎麼朝表哥的腦袋瓜子上砸,這要是一下子沒打死,卻把他打成個傻子,見到人就知道傻笑,我的媽呀,那可怎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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