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誰敢算計老子的兒子!格老子的,哪個短命的烏龜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算計你這小兔崽子?這是老子的地盤,還他孃的有王法沒有!”
宋景程也不裝了,憋了一肚子氣堵著沒處發,猛地一腳,把面前的寫字檯踢翻在地,上面的東西嘩啦啦掉了一地。
躲在門外負責打探情況的丫鬟見勢不妙,連忙跑去後院給夫人顧琬琰報信。
宋正陽還在地上跪著呢,眼看要被寫字檯砸到,只好一個旱地拔蔥,躍起躲過一邊去,落地後“啪”地一個立正道:“老爺子,您老剛才說粗話了!”
“放屁!格老子的,我說什麼粗話了?”
“老爺子說:格老子的,狐狸精,小兔崽子,烏龜王八蛋,還有,剛又加了一句放屁。如果兒子沒猜錯的話,剛那陣腳步聲是去報信的,我娘正在趕來問罪的途中。”
“你說什麼?小兔崽子,竟敢用你娘來嚇唬老子!”宋景程惱羞成怒,只見他腳尖一勾,地上的硯臺飛起來,直接朝宋正陽腦袋砸過去。
宋正陽淡定地向左跨出一步,重新立正站好,就像是在接受宋督軍的操練。
見老爺子火發得差不多了,宋正陽開始拍馬屁道:“老爺子威武,兒子在國外一直擔心您廉頗老矣,沒想到老爺子還能一腳踢翻一百多斤的寫字檯,腳尖精準地控制暗器不至於真的傷到兒子,足以證明老爺子老當益壯,絲毫不減當年神勇。兒子去西洋也算是見過大世面了,可是,您依舊是兒子崇拜得五體投地的傳奇大英雄。”
“格老子的,少他孃的拍老子馬屁!小兔崽子,你給老子聽好了,你表哥回電報,他已經買好船票,正趕回景州,老子讓他帶你去曦城向林家納采請婚期。當年老子窮,虧欠林家一份像樣的彩禮,這次補上。還有,馬上把那個狐狸精給老子處置妥當,再讓老子發現她和你在一起,老子活埋了她。格老子的,要不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老子一定要讓人把那個什麼破醫館炸成灰燼”
話音未落,就聽門外傳來顧琬琰的聲音:“荷香,什麼人在書房裡大放厥詞,莫非是督軍府進土匪了嗎?”
荷香忍著笑,滿臉正經地回道:“夫人,如今咱們老爺坐鎮景州城,滿城百姓都知道景州城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朗朗乾坤,天下太平,哪兒來的土匪呀?”
顧琬琰:“哦,既然不是土匪,那是誰在老爺的書房裡爆粗口呢,難道堂堂的督軍大人也會像土匪一樣口不擇言嗎?嗯,這一定是本夫人聽錯了,我家督軍大人溫文爾雅,是不可能像土匪一樣粗俗暴戾的。”
荷香會意地應和道:“夫人說的是,奴婢就沒聽到有人說粗話,肯定是夫人您聽錯了。”
這主僕倆個人一唱一和,不等宋景程反應過來,顧琬琰已經儀態萬方地出現在書房門口。
宋景程從太師椅上一躍而起,陪笑臉道:“夫人來了,本督軍正在教訓小傢伙。”
“哦,原來老爺正在言傳身教呀,為妻最近常犯迷糊,剛才竟然出現幻聽。荷香,還是你聽得明白,屋裡除了老爺,就是二少爺,並沒有什麼土匪強盜。”
顧琬琰是前朝榮國公府的二小姐,這都民國了,可她還是一身傳統的旗人服飾,梳著兩把頭,額頭上繫著蘇繡的抹額,舉手投足,顯得雍容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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