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護士的宿舍暫時就住著她和李護士兩人,屋子裡支了兩張床,由於並沒有幾件像樣的傢俱,除了一張書桌外,兩個人也就一人一口木箱子,所以並不顯得擁擠。
林木蘭也不避諱,當著楊護士的面就把自己的衣服脫了,淡定地換上楊護士借給她的那套衣服。
楊護士畢竟是學醫的女孩子,偶爾看她一眼,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難為情。
林木蘭發現楊護士突然盯著她的脖子,滿眼都是惶恐的神情,疑惑地問:“淑敏姐,我的脖子很難看嗎?”
“不是,那個,你真的什麼都忘記了嗎?我看你脖子上有許多瘀痕,倒像是被人掐過的痕跡。”她怕人聽到,小聲說:“是宋二少做的?昨天姜醫生查體時,我就在旁邊幫忙,那時還沒發現呢。”
林木蘭摸著脖子走到書桌前,對著小圓鏡子看了一眼,也不由驚叫道:“媽呀,我的脖子怎麼會這樣……這要真是被人掐過的痕跡,那得死幾個來回吧?好可怕……我怎麼全都不記得了……”
她似乎越說越害怕,到最後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楊護士連忙安慰她道:“別害怕,你不是好好活著嗎?也許是別的原因造成的皮下淤血,明天你去教會醫院查一下血。就算有什麼恐怖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就別再去想了。走,我們下樓去吧,姜醫生要求診療室不能沒有護士在。”
兩人匆忙收拾好下樓,再回醫生值班室時,姜鳳雛和宋端陽正從休息室裡出來,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宋端陽冷著臉道:“失憶小姐,姜醫生說他不方便收留你。”
不等林木蘭回話,楊護士連忙替她求情道:“姜醫生,失憶小姐技術很好的,我剛看她給患者處理傷口,手法比我還熟練呢,我們診所不是缺人手嗎,您就把她留下來吧。”
“你剛稱呼她什麼?”姜鳳雛問。
“哦,不好意思,我隨口叫的。她好可憐,可能是大腦缺氧時間太久,造成部分腦細胞損傷,她現在連自己的名和姓都忘記了……”
姜鳳雛打斷楊護士的話,抱歉地對林木蘭道:“對不起,這位小姐,我這裡是醫院不是慈善堂,如果患者和他們的家屬知道我這裡的護士患有失憶症,連是不是真做過護士都不知道,他們還敢來這裡看病嗎?”
林木蘭之所以決定留下來,原本是想查明真相,給宋正陽一個交代,也替自己挽回清白。發現朱副官的屍體之後,更加堅定了她的判斷,這個醫院就是離真相最近的地方。
自己脖子上的痕跡,也進一步佐證了她的推測,“身主”死於謀殺,死因就是自己脖子上的瘀痕,因為這樣才會產生最震撼的新聞效應——督軍府的嫡長公子覬覦“身主”的美貌,對她實施強暴,遭到拒絕後惱羞成怒,殺人滅口。
然後呢?是否會有人發起倒宋遊行?宋大帥被推上風口浪尖,要麼大義滅親,犧牲自己的兒子,要麼失去民心成為萬夫所指,最終被迫下野,景州督軍兼高官之位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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