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只是虛驚一場,守在前沿陣地的英軍官兵仍被霸氣外露的愛爾蘭裝甲部隊驚得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愛爾蘭軍隊真如傳聞那樣擁有如此龐大的戰車群,而且以如此龐大的編隊展開突擊,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越過幾千米的開闊地帶只需要十數分鐘。以往只有騎兵擁有如此出眾的機動能力,但騎兵無法突破用鐵絲網和壕溝防護的陣地,而用履帶取代輪胎、周身覆以裝甲並安裝有機槍火炮的戰車則是無堅不摧的存在!
“戰爭正在迫近?!”
幾個小時之後,這個帶有感嘆號的問句給匆匆召開的英國內閣會議抹上了緊張而又沉重的色調。
“真難以想象啊,那位殿下還沒有完全離開英國海域,居然就已經舞槍弄炮地開始向我們挑釁了。”博納·勞內閣的外交大臣紐根特爵士,言辭尚算剋制,臉上的憤怒早已不做掩飾。
陸軍大臣基欽納是個暴脾氣,他怒不可遏地提議道:“我們幹脆一勞永逸地把他幹掉吧!這家夥遲早會是英國最大的敵人!”
“能保證一擊致命的話,為什麼不呢?”財政大臣諾裡斯勳爵不吝在這團火上澆一把油。
如果沒有臨時改變航程的話,那艘搭載愛爾蘭王位候選人及其隨從的戰艦此刻正航行在英吉利海峽,英國海軍雖未派出戰船隨行,但伊斯本特、樸茨茅斯、韋茅斯均有戰鬥艦艇駐泊,它們隨時可以出動攔截。英吉利海峽畢竟不同於開放式的海域,輔以水上飛機進行空中偵察,找到並攻擊一艘大型艦艇並不難。
海軍大臣奧瑞裡伯爵很是氣惱地說:“陛下已經拿了主意,這個問題大家就不必再糾結了。再說,現代戰爭是國家與國家的競爭,個人意志其實也是國家利益的體現罷了。”
“我同意伯爵的看法。”首相博納·勞開口道,“退一步說,就算幹掉那位殿下能夠讓愛爾蘭人挫失銳氣,我們也要有把握才能動手,否則不但達不到目的,還會成為德國和愛爾蘭向我們發動戰爭的藉口。我個人覺得愛爾蘭人今晨的軍事活動非常蹊蹺,似乎有引誘我們開火的意圖。”
“哼,他們要製造出我們先開火的假象還不容易?”基欽納嚷道,“他們就是在進行赤裸裸的挑釁,是向我們炫耀武力,讓我們覺得他們能夠用重炮和戰車攻破貝爾法斯特的防線,好讓我們拱手交出貝爾法斯特。”
陸軍大臣雖是一副氣哄哄的神態,但他的分析還是較為客觀冷靜的,可惜同僚們有意無意地略過了他的意見。一番商議之後,他們決定從外交和軍事兩方面著手,一邊大張旗鼓地抨擊愛爾蘭人的軍事挑釁,一邊不露鋒芒地向貝爾法斯特增派部隊,從而讓愛爾蘭人知難而退。
唯一的反對聲音來自基欽納元帥:“若是對付尋常國家,這是個行之有效的辦法,可愛爾蘭根本和德國一樣橫蠻無理,我擔心等不到我們的外交和軍事手段發揮作用,他們就已經讓我們無路可退了!”
“又一次被逼到無路可退的地步了?”
喬治五世突然出現在會議室門口,眾人紛紛起立。
英國國王摘下帽子,大步流星地走到會議桌旁:“商量出了什麼結果?”
首相博納·勞畢恭畢敬地向他報告說:“是這樣的,陛下,我們多數人都覺得應該向愛爾蘭施加外交壓力,同時迅速向貝爾法斯特增派作戰部隊,迫使愛爾蘭人放棄他們的挑釁。”
喬治五世略作思索:“這對他們有用嗎?”
“我個人覺得基本沒什麼作用。”基欽納直言不諱道,“那位聰明絕頂的殿下肯定早就做好了準備,這一切正是他的精妙佈局。”
喬治五世不置可否地反問:“閣下有什麼辦法?”
基欽納一臉嚴肅地說:“最好的辦法是提前舉行公投,使貝爾法斯特歸屬英國成為國際公認的事實,但我目前最擔心的是……那位殿下連公投的時間也不留給我們。”
“是麼?”喬治五世皺起眉頭,整張臉由此顯得陰沉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