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哈蜜用盡所有力氣,吃力地把他挪到床上去,把被子裹在他□□的身上,又用手摸摸他的額頭,燙手。只見他面色潮紅,汗多,她能明顯感覺到他的呼吸增快。她趕緊跑到浴室拿了張毛巾,打了盆冷水,不停幫他冷敷降溫。
“我好冷,好冷。”迷迷糊糊的阿飛門小聲唸叨著,李哈蜜趕緊把被子給他過得嚴嚴實實,不露一絲縫隙。李哈蜜記得她媽說過發燒就多蓋被子,捂出汗後,增大散熱量,可利於體溫下降。
“還冷嗎?”她關切地詢問他。發高燒的人會怕冷,此時的阿飛門像極了一個病怏怏的小男孩兒,蜷縮在雪白的被褥中,不停喘著粗氣,顯得尤為可憐。
“好冷,好冷,好冷……”他的聲音很微弱,可李哈蜜聽得清清楚楚。
李哈蜜把所有的外套都蓋在了被子上,可這種方法依舊沒有緩解阿飛門的痛苦。怎麼辦?怎麼才能讓他暖和一點?她突然想起電視劇裡看到的偶像劇男女主角都是用自己體溫去給對方取暖,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雖然男女授受不親,可她跟阿飛門早已熟得跟親兄妹一樣,再說隔了一床那麼厚的被子,應該沒什麼問題。於是李哈蜜俯下身,緊緊抱住阿飛門,緩解他的寒意。他也不再喊冷了,李哈蜜緊緊依偎在他身邊,靜靜盯著臉色蒼白的他,他緊閉雙眼,顯得很難受,卻又十分安靜,他從來沒有見他如此安靜過,心裡竟然有絲心疼。她就這樣看著他,不知不覺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3點過,她用手拍拍自己的臉,自責地說:“我怎麼睡著了?”她趕緊用手去摸阿飛門的額頭,依然滾燙,不行,阿飛門的高燒一直退不下來,這樣下去恐怕會加重病情。李哈蜜決定穿好衣服出去找人幫忙送他去醫院。可她剛一站起身,阿飛門像是知道她要走一樣,意外地微微張開雙眼,拽著她的一隻手阻止她走,扯著嘶啞微弱的嗓音有氣無力地說:“不要走……不要出去……不要叫人……一旦被人撞見,被記者拍到,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你的名聲就毀了。”
到這個時候,他擔心的依舊是她的前程。
“可是你燒得這麼厲害,不叫醫生怎麼行?”
“不過是發燒而已,我剛剛睡了一覺,好多了。”阿飛門逞強地說。
“你看你都快燒成火球了,還說好多了,硬撐!”李哈蜜說。
阿飛門放開李哈蜜的手,指著衛生間的方向說:“用物理降溫法,你去打盆冷水,用毛巾幫我冷敷額頭和頸部。”
“我剛才用過這種方法,可一點用都沒有,你還是這麼燙。”
“如果冷水不行的話,幫我打盆熱水,我自己來擦拭身體,應該可以降溫。”阿飛門氣息微弱地說。
“你都病成這個樣子了,還自己來,我來幫你擦吧。”李哈蜜說完便到衛生間打了盆熱水,把毛巾浸濕擰幹,她毫不猶豫地拉開阿飛門的被子,露出他裸露的上身,他結實健碩的胸膛讓李哈蜜不覺紅了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幫他擦。
“怎,怎,怎麼,怎麼擦?”她竟然羞澀地口吃了。
“小時候發燒的時候,阿麼都是用熱毛巾幫我擦額頭、脖子、胸背、手心還有腳心,你可以嗎?”
“哦,那好。”李哈蜜點點頭,照著阿飛門說的位置慢慢幫他擦拭起來。輪到要擦背的時候,她輕輕扶起阿飛門,讓他坐起來,當他擰幹毛巾為他擦背的時候,他背上的傷疤觸目驚心,讓她心裡一陣抽搐,她拿著毛巾,不敢下手。
“你怎麼不擦?”見她沒動靜,他轉頭問道。
她顫抖地說:“你背上傷疤太多,我怕弄疼你。”
他笑笑:“傻瓜,都那麼久了,都結疤了,怎麼會疼?”
“可是我的心會疼。”她竟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什麼?”她的聲音很小,他沒聽清楚。
“沒,沒什麼。”她趕緊解釋,把已經冷掉的毛巾放進熱水裡重新浸泡擰幹,幫他擦拭起揹來。
他的背後有三道疤痕最明顯,豎著的那道20多厘米的疤痕雖然時間最長,可是傷痕最深最清晰,像只蜈蚣一樣,從背的上方一道橫著的新疤,順著脊柱的方向,蜿蜒而下,穿過背部下方橫著的一道新疤,形成了一個“工”字。
“每道疤痕都有一段故事吧。”她小心翼翼地幫他擦拭起背部,遇到疤痕的地方就跳開,雖然她知道那些傷痕已經癒合,但她還是不敢觸碰。
他笑笑,輕松地說:“最長的那道是年輕的時候被華興幫老大砍的,那家夥下手忒重,差點要了我的命,還好黎叔救了我。”
李哈蜜勉強笑笑:“年輕的時候?說的你現在很老一樣,現在你也不過是小毛頭一個。”
“是是是,在你眼裡我永遠都是一個小毛頭。”阿飛門這次沒有:“最新的那道疤是幫元黎擋的一刀,也差點要了我的命,好在我每次都逢兇化吉。大難不死之人,必有後福。”他津津有味地說道。
她的手指劃過他的背,落到他後背最上方的那道疤痕,盯著他的眼睛,極其認真地問他:“那最上面這道呢?”
他沉默了幾秒,別過頭,迴避她的眼神,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忘了。”然後又補充說:“應該是收賬時被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