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齊安醒來的時候,感覺自己全身痠痛,沒有一處不痛的,頭疼,腿更疼。
齊安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眼睛睜開看著頭頂白色的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然後才從床上坐了起來。
拿過了一旁的手機,上面有一個未接來電,是艾倫的。
開啟微信,有安娜寥寥數語的慰問,還有艾倫喋喋不休的追問,但是齊安現在沒有心情回複,於是便退出了微信。
齊安開啟手機看墓地,預約了幾個地方,準備去看看哪個好點。
齊安想,爸爸也許是不想回去的吧,不然也不會帶自己四處漂泊,這麼多年都沒有提起過家鄉,也未曾回去過。
齊安覺得,爸爸也許是喜歡a市的吧,漂泊了這麼多地方最終停留在了a市。
齊安下了床,穿好了衣服洗漱了一下便抱起齊父的骨灰盒出門了。
齊安抱著齊父的骨灰盒,輾轉了好幾個地方,最終確定了墓地。
這裡的墓地也許不是最好的,但是風景美如畫,墓地外開滿了大片大片的桃花,一眼過去都是望不盡的,旁邊還有一片湖,不大卻也不小,湖邊垂著楊柳。
地比較偏,已經是郊外了,人比較少,只有點點農民種著蔬果,養著鴨鵝,沒有想到這麼繁華的城市還有這樣農村化的地方。
齊安想,爸爸也許會喜歡這裡,清淨,淳樸。
墓地還沒有弄好,齊安的胃傳來陣陣疼痛,從前天晚上開始,齊安就沒怎麼吃東西了,只是喝點水支撐著沒有倒下。
現在齊安的胃抗議得厲害,實在受不了了,齊安才在一旁找了一家農家樂吃了點飯填了填肚子。
到了晚上九點鐘的時候,齊父終於下地了。
齊安起先是站在齊父的墓碑面前,然後改成蹲在墓碑前。
齊安看著墓碑上的字,齊國梁,享年54歲,其子齊安。
齊安到現在覺得自己還是懵的,整個人輕飄飄的,好像踏在雲彩上整個人都在做夢一樣。
齊安伸手摸了摸墓碑上齊父的照片,他的臉上沒有笑容,只有嚴厲和一絲不茍。
可是齊安卻覺得很親切,雖然齊父一直都是這樣不茍言笑,但是齊安感受到的父愛是一點也不少。
齊安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去哪兒了,只是很小的時候聽到街坊鄰居說過,自己的母親和別人跑了,一個有錢人。
齊安聽到這些話其實一點也不難受,因為在他的記憶裡面就沒有母親這個人的存在,不認識何來悲傷。
小時候,齊父就是自己的天,齊安總覺得爸爸是無所不能的,會折出飛上天的紙飛機,拎起在自己眼裡看起來千斤重的東西,還會做出自己解不出來的題目,即使這些現在齊安自己也可以做到,但是齊父那無所不能的形象已經深入齊安的骨髓。
齊安沒有想過,爸爸原來也會老,也會離開自己,甚至是死去。
其實齊安也有想過,這兩年也能漸漸感覺到,爸爸兩鬢斑白的頭發,做起事來的力不從心,但是,沒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還沒讓爸爸住上新房子,還沒帶他旅遊看看外面的風景,好多好多事情,齊安都還沒做到。
可是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了。
齊安覺得自己的腿和腳都麻了,然後就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齊安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把臉埋了進去。
就這麼坐了一夜,早晨天色微亮,空氣中的濕氣把齊安的頭發打潮了,齊安把臉從膝蓋裡抬了起來,他的臉煞白,眼睛還是腫腫的,嘴唇也變成了紫色。
齊安伸出了一隻手撐起了身子,也許是因為就一個姿勢坐了一夜,齊安的腿都僵硬了,差點沒站起來。
齊安對著齊父的墓碑鞠了一躬,然後說道:“爸爸,我有時間會再來看你的。”說話的聲音竟是如此沙啞。
然後齊安就轉身走了,齊安坐著計程車回到了全盛的酒店。
齊安到了酒店房間就直接躺在了床上,衣服也沒換就鑽進了被窩裡,也許是因為這兩天的勞累,齊安一躺進去就睡著了。
齊安再次醒來是因為被尿憋醒的,齊安起身去廁所裡上了一個廁所以後就重新回到了床上,然後就又睡著了。
而另外一邊的度公司,頂樓辦公室。
連續三天沒有看到齊安來上班了,由度終於忍不住問道:“齊安呢?怎麼不來上班?”由度的聲音裡面帶著怒火。
艾倫回答道:“是這樣的boss,齊安請了事假,一個星期。”
“事假?”由度的眉毛皺了起來。
艾倫點了點頭,回答道:“是的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