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時間,由度覺得自己的世界裡面只有兩種顏色,一種是黑,一種是紅。
黑色的深淵,血紅的鮮血,做夢都是出車禍。
那段時間,由度整個人就如同廢人一般,什麼都不願意做,就連爸媽的後事也不去處理一下,愣是在學校宿舍裡癱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都月裡,只有齊安陪著自己,他什麼也不說,不安慰自己,不勸自己看開,不勸自己出去,只是陪日日夜夜的陪在自己的身旁,每頓飯都買好了放在自己的床前,爸媽的骨灰也是他去火葬場替自己拿回來的,由度雖然頹廢,但是他不傻,他能感覺到齊安對自己實打實的好,那時候由度心裡想著啊,齊安就是自己一輩子的朋友了。
後來啊,由度在寢室躺了一個月,多少有點看開了,人死不能複生,齊安陪著由度一起給爸媽選了一塊墓地立了一塊墓碑,又把家裡剩下的東西都給賣掉了,換成錢在手裡拿著。
齊安在讀研,由度也選擇在畢業後留校讀。
就在這個決定沒多久後,齊安說要回家,由度不想齊安走,他現在處於一個很敏感很脆弱的時期,已經把齊安當成了救命稻草。
可是齊安很急,非要回家不可,他向自己保證一個星期一定就會回來,齊安平常就是個說話算數的人,由度信了齊安的話,決定在學校等他回來。
然後,齊安就走了,走了以後就沒再回來,就連一通電話都不曾有。
由度等了他一個星期他都沒有再回來,由度想再等等,可是這時候一群人卻找上了自己,把自己帶到了一個城堡般的古老別墅裡。
那裡面有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家,他對由度說,“我是你的祖父。”
接下來那位老人家說的話讓由度覺得自己二十年來的生活價值觀都顛覆了。
他說,“你的父親是我的兒子,二十多年前因為我不同意他和你的母親在一起便從家裡出走了,我知道卻沒阻止,我心裡有氣不願意低頭,但是人到老了就開始懷舊了起來,等我想找他們的時候,得到他們的訊息卻是車禍雙亡了。”老人說著,眼裡流下了一滴渾濁的淚水。
由度那天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出生於豪門世家,並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那一天,一個老人家快要跪在自己滴面前請求自己,接管家族的事業,由度不忍拒絕,而且這也本是自己父親該擔下的責任,現在他不在了,作為他的兒子理應擔下。
從那天過後,由度就過上了和自己原來設想的未來截然不同的生活。
原本他只想,找個喜歡的人簡簡單單的生活,就算喜歡的人沒有找到,也可以做名普通的律師,工資足夠養活自己和孝敬自己的父母,讓自己過的自由自在的。
現在,一切都沒有了。
後來,由度沒有再繼續讀研下去,去學校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回到了那棟別墅,由度去學校收拾東西的時候,看了一眼齊安的床鋪,還是和他臨走的時候一樣,甚至已經蒙上了一層灰,他沒有回來過。
再後來,由度每天都忙的天昏地暗,一邊學著經濟管理,一邊嘗試著接受管理公司。
等到由度稍微可以掌控一點公司的時候,那個老人家,自己的祖父也去世了。
這時候,由度真的是孜然一人了,這個世界上,由度再也沒有任何的親人了。
但是這個時候,由度已經走出了校園踏上了社會,褪去了一身青澀,也不會因為這種事而被打擊的一撅不振了。
要說難過,是有的,但是地球還在轉,生活還是要繼續下去,由度唯有做的就是完成他老人家的心願,把公司運營到極致。
所以,由度的心裡始終無法原諒齊安,是他說過,要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的,他在自己最難過的時候,走了。
走了就走了,走了就不要回來了,就不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
為什麼還要回來,還要出現自己的面前,還要擾亂著自己的思緒,明明都不再是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