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戰小隊離開縣城,摸黑進入山溝,再順著山坡往上爬。
下半夜的天是最黑的時候,大家一個接一個地跟起,摸索著一點一點地接近到山樑,沒有發現敵情。
山裡蟲蟲螞蟻的直往身上鑽,趙曉兵不斷提醒自己忍住,忍住。
蒙在臉上的口水嗒嗒不夠厚實,蚊子居然一頭紮了進來,他的臉上接連起了好幾個大包,奇癢。
但是必須忍住,這就是潛伏。
麻麻得,天都亮了怎麼還不來,戰士們各自找準更好的隱蔽位置繼續著潛伏。
等待成了一種煎熬。
又過了一個時辰,太陽都跳出來了,敵人終於開始準備進攻。
距離很近,就在前方不到三百步的位置集合呢,這是在欺負新軍的轟天炮射程夠不著嗎?
此時,趙曉兵聞到了一股尿騷味。
顯然,有兄弟憋不住,尿尿了。
如果在後世,這次行動都已經判定失敗了。
這陳吉林也是的,翻山之前也不安排統一放水。
趙曉兵警惕地觀察著。
還好,打的是西北風,沒有吹向敵人陣地,敵人大概也絕對想不到,大宋軍會如此大膽地摸到他們腦殼頂上來潛伏。
不一會兒,蒙軍展開了衝擊,下面密密的槍炮聲如炒豆般響成一遍。
趙曉兵找了一下,靠後指揮的千夫長算是最大的官了,瞄準,等待,但是陳吉林一直沒有下令開槍。
直到敵人的第一輪進攻被打退,大家都放下槍休息,看向陳吉林,他示意不急。
原來,是他也還沒有釣到大魚,休息片刻後敵人又開始集結了,大家再次進入狀態。
很快蒙軍又開始了進攻,多路出擊。這一次人數多了一倍還不止,攻擊很瘋狂,趙曉兵覺得陳吉林的指揮藝術越來越成熟了。
楊展退出了第一道阻擊戰壕,蒙軍馬上佔領,而且不停息地接著展開攻擊,二線陣地立刻呈現膠著狀態。
敵人已經很近了,彷彿就在面前。
陳吉林發出訊號,準備射擊,趙曉兵瞄準了蒙軍後面指揮的萬戶長,他站在一塊巨石後面不動,自以為有大石頭擋著,非常安全,在他的身旁還站著一個千戶長。
這兩個人都是他的菜,新軍的步槍射程是夠,但是打不準了。趙曉兵的五六式下面妥妥地墊著小沙袋,靜靜地等著。
此時,陳吉山開槍了,喊“打。”
趙曉兵隨即開火,跟著看到那萬戶長驚訝地抬起右手去摸胸口,頭還在努力地轉動著尋找兇手。
旁邊的千夫長馬上靠過去扶起他躬身向後走,正好把後背交給了趙曉兵。
他再瞄準、擊發,馬上就看到那千夫長身子一頓,壓著萬夫長向前撲去,怕是子彈連穿他兩人了。
趙曉兵不看了,撿起沙袋立刻往回撤。
下邊已經是一片混亂,蒙軍陣地上的將領和掌旗兵幾乎死傷殆盡,楊展緊跟著吹響了衝鋒號。
新軍戰士邊衝邊甩手榴|彈,一個漂亮的反衝鋒將陣地都奪了回來。
陳吉林在後面壓陣,小分隊一陣疾跑,安全地回到縣城,他又讓趙曉兵講話,這一次他不推辭了。
趙曉兵只講了兩句:一是兄弟們已經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很棒。二是永遠都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他列舉了剛才潛伏時有人尿尿的問題,如果順風,遇上精明的敵人會暴露目標的,希望大家嚴格要求自己,繼續努力。
陳吉林跟著帶隊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