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頂帽子是陳蘇木留下的唯一的遺物。
是陳蘇木留給她僅剩的念想,是最後一絲能證明他曾來過她身邊的痕跡。
宋青葵蹲在那片荒蕪的廢墟里,把那頂針織帽緊緊地抱在胸口。
她就那樣默默的流著眼淚,直到眼睛裡再沒有多餘的水分冒出來,才終於站起身。
腳下踩著的是曾居住過,現在已崩落破碎成瓦礫的殘垣。
那些是破碎的石塊在腳下發出‘咯咯’聲響的時候,宋青葵就如同踩在了已經碎成齏粉的殘破的夢上……
再也回不去了。
宋青葵拿著針織帽的手,最終還是垂了下去。
“我……想回去。”宋青葵的雙眼無神,喃喃道。
冷喬自始至終站在距離宋青葵一步之遙的地方,直到她起身時,才默默的上前。
此刻,聽到宋青葵開口,便開口道:“葵小姐,我們走吧。”
宋青葵收緊了手指,卻搖了搖頭。
“你能帶我回哪裡?我想回到以前去。回到木木、阿嬤和我,一起生活的那個時候,你能帶我回去嗎?”
宋青葵只是這樣問,她臉上連一絲多餘的表情也沒有。
沒有了悲傷,也沒有了生機。
她的眸中只剩下了麻木與空洞,就像被強行按下了清除鍵,殘缺故障的機器。那些歡樂又溫暖的情緒,彷彿從這刻開始,已經從她的身體裡徹底抽離,只留給她這幅冰冷的軀殼。
不,或許不是從這刻。
宋青葵有些麻木的想著,也許在很早之前,她就已經殘缺不全了。
她邁開腳步,朝著前方走了兩步。
身後的冷喬還在跟著,宋青葵只留下句:“走開,別跟著我。”
冷喬聽後頓住了腳步,拉開了些和宋青葵的距離,但依然還是遠遠地墜著,沒有遠離。
宋青葵也沒再理會她是否跟在身後。
她只是漫無目的地遊蕩著,如同孤魂野鬼。
雨不知道什麼身後又下起來,溼潤的空氣裡混雜著泥土的氣息,像極了她趴在窗臺上,看陳蘇木冒雨整理葡萄架時的那天。
身後是阿嬤在給他們烤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