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多雨,凌晨時分,雨水又滴答滴答的順著樹梢滴落。
宋青葵偏愛溼潤的地方,她不喜歡墨西哥,她喜歡東城。
但是她現在又不太喜歡東城了。
“顧西冽,如果你跟司徒葵訂婚了,我真的會走的。”
宋青葵再一次說了這句話。
她已經數不清楚第幾次說了這句話,提了這樣的訴求。
但是無一例外,得到的都是拒絕。
如現在——
“不行。”顧西冽說。
宋青葵這一次沒有再將就他,而是抬眼直視他,眼裡有了堅韌,“顧西冽,我不知道旁人口中的我是什麼樣,但是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有我的堅持,我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個被人唾棄的人。如果你和司徒葵訂婚,我就再也不適合接受你的饋贈,不,或者說接受你的畫地為牢。”
“不會讓你被人唾棄。”
顧西冽近乎嘟囔著說出這句話。
許是喝了酒,他的言辭有些慢,甚至沒了攻擊性,隱隱有點像耷拉著腦袋的哈士奇,還帶著一點憨。
沒來由的讓宋青葵心軟。
她可以應付很多種模樣的顧西冽,暴戾的,冷酷的,不耐的……
但是就是這樣的不能應對。
像是所有尖銳都失去了對準的方向。
宋青葵挺直的腰身不自覺的往後躺了躺,顧西冽見狀順手還給她在背後塞了一個枕頭。
宋青葵看他,他又收了手,站回床邊,這下是坐都不坐了。
在床邊站得筆直,落地燈的光暈將他的影子斜斜的打在牆壁上,頭顱微垂,身影微薄。
更像哈士奇了。
一隻啃不到牛肉骨頭的哈士奇。
宋青葵默默的嘆了一口氣,聲音軟了下來,“顧西冽,你知道嗎?諾言只是裹著蜜醬的謊言。”
顧西冽擰眉,嘴巴抿緊,一副想要解釋又無從反駁的模樣。
半晌後才是乾巴巴的狀似冷酷的說了句,“不是謊言。”
他往後退了一步,“快睡吧,很晚了,對小布丁不好。”
宋青葵還想說什麼,顧西冽卻打斷了她,“明天帶你去產檢,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快速的出了房門。
“我真的會走的!”宋青葵朝著他的背影斬釘截鐵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