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會讓人軟弱,會讓人流淚,會讓人自怨自艾。
但是黎明總會到來的。
在天晨微光的那一個,宋青葵又自我厭棄流淚的自己。
她把這種沒來由的情緒通通歸咎於自己的孕婦體制,懷孕讓她渾身都產生了變化,日益漸寬的腰圍,日益增長的體重,以及無法控制的情緒。
鐘點工準時上門來做早飯,蝦餃皇、豆豉蒸鳳爪、番茄牛腩砂鍋粥……
沒有什麼心情是美食解決不了的,有的話,那就吃兩頓。
宋青葵吃飽了後,給顧西冽打了個電話,言簡意賅。
“我要見鹿澤生。”
“不行。”
“冽,他是我弟弟,我有權利見他。”
“都不是一個姓,算哪門子弟弟。”顧西冽冷硬的語調在這句話裡忽然拐了一個奇怪的彎。
宋青葵默唸了幾遍——莫生氣,莫生氣,但還是好生氣!
“顧西冽!”她喊了一聲。
這個全須全尾的名字讓顧西冽一下噤了聲。
淺淺的呼吸聲透過手機聽筒緩緩傳遞到彼此的耳朵,片刻後,顧西冽才是輕聲開口道:“他在戒毒所,你一個孕婦去那裡不好。”
他勸說的詞彙似乎有些貧乏,憋了半天才憋出這一句。
“阿冽,我在這裡沒有其他朋友可以聯絡了。”宋青葵輕聲的說道。
顧西冽到底還是鬆了口。
宋青葵和他針尖對麥芒的時候,他尚可冷臉以對,但是她忽然輕輕軟軟的說話,他就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戒毒所在郊區,從西良苑過去大概要兩個小時的車程。
宋青葵一路上坐車坐得很難受,司機緊張的頻頻從後視鏡裡看她。到了半路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
宋青葵看著路邊的街道,疑惑的問司機,“怎麼了?停在這裡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