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藏室裡,光影漸暗,只有一盞昏黃的壁燈勾勒著一個纖細的身影。
宋青葵一幅畫一幅畫的翻過去,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天。
吳叔來敲門,說畫廊裡的工作人員都走了,問她還要呆多久。
宋青葵起身撣了撣裙子上的灰塵,問了吳叔,“所有的畫都在這裡了嗎?”
吳叔笑得憨厚,“是啊,老闆,說起來還是因為您,這畫廊才算是起死回生了,以往這畫廊都半死不活的,我都以為要關門大吉了,我還愁著我這失業了怎麼辦呢。”
他絮叨了兩句,見宋青葵面色平和,又不好意思的擺手,“對不起老闆,我這話一多就收不住。是的,畫廊裡的畫都在這裡了,我們這畫廊以前是您二叔名下的,您二叔也沒當回事兒,從來沒過問一下。我來這畫廊也快五年了,說個實在的,恐怕再也沒有人比我瞭解這畫廊了,確實沒有其他畫了,那些陳年堆積的畫我都給您翻出來了。”
吳叔口中的二叔說的是顧西冽的二叔,親二叔,最近才隱退放權了,沒有參與顧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宋青葵沉吟了半晌,“好,辛苦您了,沒事兒的話您也快回家去吧。”
吳叔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又說了句,“對了老闆,今天d.s那邊給我們發了個邀請函,這不馬上過年了嘛,每年年末所有顧氏旗下企業的代表都會去參加年會,往年是您家二叔就直接代表我們畫廊了,今年不是剛好您來了嘛,您看……”
“先放那兒吧,到時候我會看著辦的。”
吳叔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冬夜來得早,大家都想回到溫暖的港灣,就著萬家燈火喝一碗熱湯。
宋青葵站在畫廊門口,撥出了一串白霧,日落下還未成形的黑暗淹過來,將冷氣侵襲到了全身。
今天把車停夏音離的工作室那兒了,她也只能打車回去。
剛叫了輛車,還沒到五分鐘,就看到一輛邁巴赫停到了自己的面前。
宋青葵有些驚訝,怎麼現在這個年頭邁巴赫都出來跑滴滴嗎?怕是要跑大半月才夠保養一次吧。
車窗搖了下來,卻露出了顧西冽的臉。
他嘴裡叼著一根沒有點燃的雪茄,朝她示意,“上車。”
宋青葵沒有動,唇裡撥出的冷霧自帶拒絕,“你來幹什麼?”
顧西冽的臉龐半藏在陰影下,鼻峰高聳,很凌冽冷酷的的不耐模樣,總歸不是好看的臉色。
他按了一下喇叭,“剛好路過而已,快上車,冷,我要關窗了。”
宋青葵茶褐色的眼瞳很清透,就這麼冷冷的睇著他,“我已經叫車了。”
話音一落下,一輛白色的車便剛好開了過來,司機直接將腦袋探到車窗外對著宋青葵問道:“美女,是您叫的車嗎?”
“是。”宋青葵說完就走下臺階,準備上車。
她正開啟車門準備上車,卻見顧西冽疾步過來,一邊摁住她的手腕一邊將車門‘砰’的一下甩上。
司機都被驚得眉毛抖了一下,“幹什麼呢這是……還上車嗎?”
“上。”
“不上。”
兩人異口同聲。
“顧西冽,你有毛病吧。”宋青葵有些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