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落雪的庭院,有暗香浮動,是臘梅的香味,梅須遜雪三分白,但勝在香氣冷冽。
一輛路虎開進了庭院,陸燃從車上下來,嘴裡叼著根菸一路疾走到了大廳內。
他用手薅著板寸頭上的雪花,一邊走一邊說道:“走吧,老徐他們已經等著了。”
頭一抬,這才看到宋青葵站在那兒,不禁有些驚訝,“青葵?”
宋青葵向他點頭示意,邊彎腰收拾著桌上的保溫桶,對段清和說道:“你既然有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一起去吧。”段清和伸手將宋青葵的手腕扣在掌心裡,“來了個新廚師,粵菜做得不錯,去嚐嚐吧。”
“不……”宋青葵反射性就想拒絕。
陸燃在一旁幫腔,“去吧去吧,就老徐他們,也都認識。他們也說了很多次,就是想要找個機會給你道歉,我看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宋青葵側頭看向陸燃,聲音微挑,“道歉?”
陸燃看了一眼段清和,將手上的煙急抽了兩口,“那什麼,不是之前把你那朋友給弄傷了嘛。老徐他才回國,什麼也不知道,這不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淹了自家人嘛。”
“自家人?”宋青葵忽然笑了一聲,嗤笑,輕哼,眉宇間都是有種聽笑話的姿態。
陸燃將煙摁滅在一旁的菸灰缸裡,打著圓場道:“哎呀,你是不知道,那老徐都朝著段清和遞了幾次話了,就想專門攢個局給你道歉,但是咱們清和就是不同意啊,把老徐給急得啊,這幾天嘴上都長燎泡了,那叫一個上火。”
宋青葵沒回話,沉默著,無聲的拒絕。
她的手腕還被段清和牢牢的扣在掌心,雖然段清和沒有用什麼勁道,但是桎梏著卻也讓她無法掙脫。
玲瓏窗閣外,雨雪裹挾寒風吹起青竹簾,發出‘噠噠’的聲響。
沉默橫亙。
段清和眉眼微沉,他那雙桃花眼,帶著笑意的時候,那是三月的桃花汛,其裡的光啊,可以讓人溺死。
可是他一旦不笑,那雙眼就滲人得緊,彷彿摻著血,讓人見之都想退避三舍。
陸燃看了段清和一眼,渾身一激靈,薅了一把自己的板寸頭,語速快如連珠道:“那什麼……青葵啊,啊不,姐,我叫你姐成嗎?就當給我個面子,其實也不是去幹啥,就是喝喝茶打打麻將,你就去玩會兒嘛,要是呆得不樂意,你只要給我一個眼神,我保管立馬就把你送回去。”
他見宋青葵還不吭聲,段清和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的時候,頓時急了,脫口而出道:“上次那個姓鹿的,老徐今兒個也拉上他賠罪了,老徐那人性子不好,要不然你還是跟著去看看?”
宋青葵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鹿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