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一頁一頁翻過,窗外的世界也漸漸都裹成了銀白色。
顧西冽的聲音始終平穩又低沉,帶起胸腔一陣輕輕的振動。
宋青葵靠在他的胸膛,一側耳,便能聽到他心臟的跳動聲,清晰無比。
顧西冽念——
假如我今生無緣遇到你,
就讓我永遠感到恨不相逢
讓我念念不忘,
讓我在醒時夢中都懷帶著這悲哀的苦痛……
宋青葵眼一眨,忽然就有淚意上湧,抑制不住的落下臉頰。
這是泰戈爾的詩,寫給父親的詩。
似是心有靈犀,顧西冽停下了唸詩的聲音,他將書隨手放在一旁,低頭拭過她臉頰上的晶瑩眼淚,“怎麼了?”
宋青葵這次沒有再沉默不語,而是輕聲開口道:“有一年學校開家長會,你去國外比賽了,是顧叔……爸爸來的,他給我帶了很多糖果,都放在他的口袋裡……”
她說著便忽然聲音止住,沒有再繼續。
顧西冽輕輕拍著她的背,“他雖然為人刻板,但是卻是很疼愛你和顧雪芽。”
“還有你。”宋青葵加了一句。
壁爐裡的火苗將這一方天地都燒灼得溫暖無比,兩人相互偎依在沙發上,絮絮聊天。
彷彿是不經意間,顧西冽問了一句,“父親走之前跟你說過什麼話沒有?”
顧安臨死之前,病房裡只有宋青葵一個人,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因著這一點,顧家的那些人都在心裡腹誹,裝滿了不樂意。
尤其是在遺產分配出來後,這不滿意便是直達天聽了。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坊間都聽說了這個傳聞——
顧家養女為了股份蓄意殺害養父的傳聞。
汪詩曼以此為理由找了宋青葵不少麻煩,但是宋青葵從來沒有解釋或者辯白過。
不解釋就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