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京墨眨了眨眼,片刻後才是嗤笑一聲,“誰知道他上哪兒撞得,這怎麼還碰上瓷了……”
“老徐,少說兩句。”段清和打斷了徐京墨的話。
徐京墨從鼻腔裡回了一個氣音,便也不再說話,只轉身開始玩撲克,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了。
陸燃和其他幾人來抬鹿澤生,宋青葵這才從地上起身,因著跪坐的姿勢保持太久,腿麻了,踉蹌一下,差點一頭栽倒,段清和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小心。”
宋青葵很快站穩了身子,手臂也從段清和的手裡滑了出來,甚至還後退了一步,“我沒事,謝謝。”
段清和的臉頓時沉了下來,沒有說話。
陸燃是個有眼力見的,他一看宋青葵還要跟著來,馬上阻止道:“我們送去就行了,到了給你電話隨時報備訊息,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錢小福在一旁搭了句腔,“就是,難不成你還信不過我們啊。”
這話一出口,才是正撞在槍口上了。
宋青葵冷眼瞧過去,毫不猶豫的開口,“沒錯,就是信不過。”
這話說得差點讓錢小福下不來臺,也把陸燃給架在了那裡,還是元夕來圓了場。
元夕本就是個正太臉,笑起來根本不具備什麼攻擊性,他緩聲說道:“不信我們總得信清和吧,段少爺都發話了,誰還敢動他啊。”
宋青葵眼眸一眨,知道今兒個自己是沒辦法跟著鹿澤生走了,只好讓了一步。
“到了醫院,一定要給我打個電話。”
陸燃忙點頭,“一定一定。”
這才如蒙大赦,將鹿澤生給弄了出去。
段清和讓人送來了牛奶,宋青葵本就身心俱疲,哪裡有心思喝牛奶,搖手擺頭道:“不想喝。”
段清和也不跟她多話,不勸她,只朝著那端著牛奶的侍應生說道:“那你端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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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應生是個女孩兒,胸牌上寫著宋雪心仨字,她長得眉清目秀,端著牛奶站在那兒很是楚楚可憐。
宋青葵不喝,段清和也不叫侍應生下去,就這麼僵在那裡。
其他人也不敢再隨意娛樂打鬧,只有徐京墨在牌桌子旁有一搭沒一搭的花式洗著撲克,一時間只聽到撲克牌啪嗒啪嗒的聲響。
宋雪心知道這屋裡都是惹不起的人,端著牛奶也不敢動彈,說是站得久,其實也不過七八分鐘。
但內心的煎熬和緊張卻將這時間彷彿拉得格外長,連帶著身體反應都緊張了起來,端著托盤的手都開始發抖,顛得托盤上的杯子都開始傾斜。
越是不想出錯,但卻越容易出錯,眼見那杯子裡的牛奶就要晃出去了,宋雪心怕得都要尖叫了,卻見——
宋青葵抬手端走了牛奶。
終歸是看不過眼。
段清和就是看準了她這點。
牛奶是溫熱的,喝下去剛剛好,一杯下肚,胃裡暖了起來,房間裡緊繃的空氣也跟著暖了起來。
段清和遞上了一方手帕,“阿葵,現在你得自己擦了,我可沒辦法給你擦了。”
他聲音平緩,聽著有笑意有調侃,但暗裡卻讓所有人都聽懂了意思。
他現在是個坐輪椅的殘廢,連站起來的資格都不能擁有了。
宋青葵的心臟猛地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給捏了一下,鈍痛無比。
她接過了段清和手中的手帕,擦拭著唇畔的牛奶漬,一邊擦一邊看著段清和的眼眸。
還是那般清澈見底的眼眸,像初春飛動的薔薇,枝頭綻放的桃花,那麼惹人豔羨,惹人心動,最質樸的,最純真的少年,然而——
只是她那樣以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