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晃了晃,沈追藉著三分醉意看著南念忽而就笑了。
南念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有一點兒燙,他彎了彎眼睛,“今天我在房中打了個盹兒,做了個夢。”
兩人身下的褥子軟得像是要滑進兩人相扣的指間,流蘇墜在床頭,紅影就落在南唸的眼尾,“我夢見我不是世子,你不是慶安侯,我們家是鄰居,你不小心拾了我的荷包,兩家人就訂了親。”
沈追低頭親他的鼻尖,“然後呢?”
南念輕輕道,“然後我夢見我們活了很久,子孫滿堂,白首如新。”
沈追伸手按了按他的眼角,低頭親吻上南唸的唇,待到抬頭,南唸的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如今,與夢裡,也沒分別。”
神魂顛倒,今夕何夕。
南念衣衫並未褪盡,紅衣掛在臂彎上,他掙紮著想要再摸摸沈追的眉眼,沈追似有所感,握住了他伸來的手珍之重之的親吻了一下。
南念皺了皺眉,發出一聲嘆息,“沈……沈追……”
抱著他的人卻並沒放過他,兩指輕輕夾住他的下巴,轉眼又是一場糾纏。
白首如新,至此不渝,我心安處。
沈追抱著沉沉昏睡著的南念簡單清理一下,收拾幹淨後放在了床上,她的手方才離開南念,南念就皺著眉怕冷似的縮成了一團,懵懵懂懂的睜開了眼睛,看見沈追站在床邊,就伸出了雙手要抱抱。
沈追心中柔軟,掀開被子自己也鑽了進去,將人抱在了懷裡,“寶寶,睡吧。”
南念得了這話,老老實實抱著沈追的腰睡著了。
沈追與南唸的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兒,這孩子性子不像沈追那樣溫和也不像南念那樣粘人,從小話就少,沈追觀察許久得出了結論,這孩子像顧存青。
她得跟南念姓,沈追對此毫無意見,只是花了三日給她選了個好名字——南瑜,南念就幹脆直接叫她小魚兒了,南瑜自小懂事,五歲過後就不太纏著南唸了,對此南念表現的還有些失落,沈追倒是甚合心意,天性如此,強求不得,但沈追也怕這孩子太過淡薄,常年帶著南瑜去各處行走,見見山河也見見眾生。
過了二年,南念有了個兒子,沈追將這孩子捧得如珠如寶,這孩子起名叫沈瓊。沈瓊與姐姐南瑜不一樣,就像個縮小版的南念,抱著沈追的腿就不撒手。南瑜比沈瓊大五歲,待這寶貝弟弟倒是出奇的與自家娘親一個態度。
一個春日,沈追出山了兩天,回來有些受涼,就沒告訴兩個孩子,悄悄的鑽進房中修養。
南念彼時正在書房中批改公文,沈瓊正趴在他腿上打瞌睡,南瑜則端端正正坐在對面聽父皇給他講一些政事。
沈瓊晃悠的像一隻小企鵝,每到他快滑下去的時候,南念就伸手撈他一下,幾次下來腿已經麻了,卻也不好動,怕吵醒他。
南瑜瞧見南念輕輕挪了挪腿,就知道父親累了,幹脆起身將打瞌睡的沈瓊抱起來放進自己懷中,“父皇接著說,不打緊。”
沈瓊砸吧砸吧嘴,覺得身旁這人挺熟悉,也沒醒,幹脆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南念有些感慨南瑜這孩子的懂事,伸手捶了捶腿,笑道,“今日就到這裡吧,小魚兒帶著弟弟休息去吧。”
南瑜點了點頭,門外卻忽然響起十九的聲音,“王上,殿下回來了,她有些受涼,就先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