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追抬眼,“怎麼?你喜歡?”
南念右手使不上勁,幹脆換了左手拿勺子攪著碗裡的湯,“不,只是好奇,我來京城這麼長時間好久沒見這樣的菜色了。”
沈追昨天還沒注意南唸的手,只是看到了疤痕,竟不知道這傷嚴重到筷子都握不住的地步,她心裡思量著他的右手,回答得漫不經心,“孤小時候在北方生活過,如今府裡跟著的都是老人。”
南念點頭,有些笨拙的低頭喝了口湯。
沈追忍不住道,“你那一世子府的人也不是擺設,眼線就眼線吧,再怎麼說都是下人,用不著如此委屈。”
南念愣了愣,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著沈追將他手裡的勺子拿走,沈追攪了攪湯,舀起一勺,放到他嘴邊,“張嘴,要見你義兄還得仰仗孤呢,那就聽話。”
南念被堵得無話可說,只垂下眼睛低頭就著沈追的手喝了口湯,“殿下怎麼去了大理寺?”
沈追看著碗底沉下去的肉末,攪了攪撈了起來又塞了一勺子,“孤初來乍到不去大理寺去哪?戶部那地方孤自認沒那個本事撈錢,剩下的官職輪不到孤,大理寺不好麼?”
南念順從地吞了下去,“老慶安侯的舊部那麼多,軍中殿下當是如魚得水啊。”
沈追笑了,小東西還挺聰明,“孤要是去了軍中,那兩位放心麼?南念你記著,你自己千金一諾,可別當別人也一樣。”
南念沉默了一會,“那殿下呢?”
沈追用勺子碰了碰他的唇示意他再喝一口,“你可沒得選,過幾日讓孫成玉給你看看手上的傷。”
南念抬眼看沈追,眼裡沉甸甸的,輕輕搖了搖頭,“殿下,不行。”
沈追皺眉道,“怎麼南雲臺讓人看著你了?”
南念沒做聲預設了,“她還拿著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我用我這只右手換的。”
沈追冷笑,“南雲臺算什麼東西,燕北王這血脈實在是被糟踐了。”
南念只低聲的求著她,“懇請殿下。”
沈追伸手輕輕拉過他的右手感嘆道,“你就是心眼太實了,要什麼東西,哪能跟仇人換呢?忘了孤剛說的了?想要什麼就去搶。”
南念看著她的面頰,心底有些發澀,眼底黑沉沉一片,“知道了,我總得有一天要讓她還回來。”
下午,沈追依言讓他回去了,南念進了世子府,只覺得世子府比侯府冷了許多,想來是下人沒把被褥放出去曬曬,他也不在意,去見過十九之後名正言順的走進雲錦的屋子,十九在門外候著,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形,只聽一陣踱步聲。
南念環視了雲錦的屋子一圈,屋子別處一塵不染,看樣子是被收拾過了,至於是誰的人就不得而知了。他隨手翻了翻在櫃子上的書本。書架上落了些灰,他隨手翻了翻,卻忽然頓住了,他手中這本《嶺南志》中間的一頁有三道摺痕,他細細的看了一會,發現在書中有幾個淡淡的指印,他伸手比了比,看樣子是個女人的,南念心下不再想,合上了書,將它放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