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湖畔的涼亭中,石逸琛拈起黑子落在棋盤上,玉質棋子與棋盤碰撞發出悅耳的聲響。
共生局。
圍棋裡罕見的結果,無論誰再出手,都會被對方吃子。
此時石逸琛的容貌稍微變了些,發型和衣飾也更成熟了,他穿著雪白的衣裳,眉目愈發精緻,看起來溫和而疏離。
他盯著棋局,把玩著垂在扇側的流蘇,微微挑起眉梢,喃喃道:“竟是共生局……我倒是沒想到,鳶兒的棋力如此高強,連共生局也能下出來,倒是我小看鳶兒了。”
石逸琛看著坐在對面,眯著眼睛的女子,忍不住眉眼彎彎。
“嘖,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肉麻?真是讓我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女子,也就是楚鳶睨了眼石逸琛,詢問道。
先是公主殿下,後是鳶兒,以後她就可以叫鳶鳶了,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親密。
聽見這樣的稱呼,楚鳶只能翻白眼:“再說了,別動不動就說一些容易被人誤會的話,我會非常難辦的。”
石逸琛刻意無視掉楚鳶的話,他說:“把手伸給我。”
楚鳶像貓兒那樣懶洋洋地趴在棋盤上,漫不經心地把手腕遞了過去。
青年的指尖是微涼的,印在楚鳶白皙手腕上感覺格外鮮明,她百無聊賴地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賤兮兮地玩笑道:
“哎呀,姑娘家的手腕,公子摸起來怎麼這麼熟練啊,那年去青樓喝花酒,我只喝醉了回來,看來公子乘著我回家,在青樓裡和那裡的姑娘,深入交流了呀!”
石逸琛一聽這話,忍不住搖了搖頭,他是沒想到楚鳶這麼能夠胡說八道,他道:“我覺得你最好閉嘴。”
石逸琛涼涼睨了她一眼:“一個姑娘家家的,滿口汙言穢語,以後可如何嫁的出去?”
楚鳶忍不住將手縮回來,卻看見對方將鐲子套入,她將自己手腕放到眼前。
手鐲是絕佳的紫羅蘭翡翠質地,煙霧般縹緲的白間暈散出幾縷美麗的紫色,像是傍晚緩緩流動的雲霞,不用多說,就知道多麼名貴。
楚鳶正經地坐了起來:“如此珍貴的手鐲,還請石公子拿回去吧!這手鐲太貴重了。”
“這是我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的。
“聽說,有情之人都要送定情信物,我也曾發過誓,等到我找到未來的妻,就把鐲子送給她。”石逸琛說。
這算是表白嗎?
楚鳶抬眸望向對面的青年,石逸琛正望著湖面,聲音淡漠平靜,臉龐卻已經被晚霞暈染出美麗的桃花色。
聽見那些話,楚鳶忍不住心動,但還是死鴨子嘴硬著:“雖然我對你沒什麼興趣,但是你都送給我了,那我還是不脫下來,你還是重新找個鐲子,送給你未來的妻子吧。”
“你戴著我的手鐲,以後就不許再四處拈花惹草,聽到了沒有?”石逸琛裝作沒有聽見,對楚鳶說。
原來他對我還是有感情的……楚鳶裝模作樣地想要把手鐲拿下來,卻發現這鐲子好像真的拿不下來,她嘆了口氣說:“可惜翡翠鐲好像拿不下來,你不會是對我真的有什麼奇怪圖謀吧!先說好,我們只是朋友。”
石逸琛屈起食指放到唇邊,像是掩蓋什麼似的輕咳兩聲:“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