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的功夫,木兮便提著木桶進來了,這個時節井裡的水不說冰寒徹骨,但也絕對是十分清涼了,木兮還沒有來得及問什麼話,就看到夏許凡一言不發的從她的手裡將桶拿了出去。
就在白欣悅察覺他想要做什麼的時候,就聽“嘩啦”一聲,一桶涼水從頭頂澆下,瞬間潑了個透心涼,“滴答滴答”水順著已經濕透了的衣服滴落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白欣悅愣了,木兮也愣了。回過神來之後,木兮一聲驚呼,便立馬跑到床邊用錦被將白欣悅裹了起來,沖著夏許凡怒吼道:“小侯爺你這是做什麼?”
夏許凡沒有理會木兮,只是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白欣悅,淡淡的說了一句,“如果你只會顧影自憐的話,算我夏許凡看錯了你。”
說罷之後,揚長而去。
白欣悅渾身濕噠噠的被木兮裹在被子裡,身上那些血跡被井水暈染開來,血紅一片,看上去實在是觸目驚心。
剛才吐過血,現在又被一桶涼水澆了個正著,就在木兮小聲的嘀咕著夏許凡的不是的時候,白欣悅卻突然勾起了嘴角,對著木兮淡淡的說道:“去準備熱水和一套幹淨的衣裙。”
木兮先是一愣,隨即狂喜道:“是,小姐。”
從墨燁離開之後白欣悅一直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裡,既不說話也不動,現在不管怎麼樣,好歹是願意說話了!
白欣悅伸出手攏著自己身上的被子,感覺著那些涼意一陣一陣的向她襲來,內心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她已經做了所能做的所有,如她所說,背叛她是要付出代價的。眼前最重要的是她如果繼續沉浸在難過之中無法自拔,那麼就不得不依照聖旨的意思嫁給楚鴻,這是她絕對不願意的。
如今這院子裡三層外三層的被包圍著,想要出去絕對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辦到的,白欣悅想了想,她如今能做的,便是自導自演一場戲碼,來個金蟬脫殼。
直接逃婚的話恐怕不太現實,這個丞相府她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唯獨不能不在乎二哥。她要是真的逃婚,那丞相府就是反抗聖旨,株連九族的大罪。
到時候上到白城,下到雜役丫鬟沒有一個人能夠倖免。最保險的方法便是她像個辦法金蟬脫殼,讓這場禍事不至於牽連到二哥。
白欣悅腦海中開始漸漸的算計著這些事情,木兮也已經燒好了熱水,褪去衣衫,白欣悅跨入浴桶之中,水霧氤氳,溫熱的感覺漸漸的包裹了她。
“小姐,我們接下來怎麼做?”木兮問道。
她也很是擔心,看現在的樣子,好像是什麼都做不了了。可不多做準備的話,那到了日子,小姐豈不是就要嫁給二皇子?不行不行,這是絕對不能發生的事情。
以小姐的心性,這對她來說就是天大的羞辱。
“靜靜等待著時機的到來吧。”白欣悅仰頭靠在浴桶上,任由熱氣將她包裹著,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
這一刻,她很是感激慕扶君,要不是他忌憚琴兒的身手覺得無法掌控,也不會順勢將琴兒給了她。那麼在這樣的境遇之下,她才有了能夠翻身的最後一個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