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原本就是陰氣較重的時候,再加上四周寂寥無人,一片漆黑,這哭聲就更加顯得悽厲詭異。
隨即坦然的循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而去,她是經歷過生死的人,又怎麼會害怕這些。
一處不深不淺的荷花池邊,一道小小的影子正蜷成一團,面前放了一個火盆兒,藉著幽微的月光白欣悅,隱約能瞧見他似乎是在燒紙。
那丫鬟看上去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抽泣著說道:“你,你放心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姐姐,我們姐妹相依為命,現在丟下我一個人,我該怎麼辦?”
“誰在哪裡?”在府中燒紙原本就是十分忌諱的事情,更不要說相府裡面沒有白事。白欣悅從假山後緩步走了出來,那丫環聽到聲音先是渾身一戰,緊接著趴伏在地上,動作倉促間差點兒將火盆掀翻一些火星子濺了一地。
連抬頭都不敢,她連忙顫聲答道:“奴婢,奴婢……”
“抬起頭來”那人聞聲抬頭,在火光的輝映之下,青澀而稚嫩的模樣印在白欣悅的眼中,這是白子曦院子裡服侍的人。
她素來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見過的人和事應都會記在心裡,白欣悅有些狐疑的看著她,這個丫鬟在白子曦身邊也算是得寵的。如今深夜無人走動之時在水邊燒紙又是為何?
“你不在五妹的身邊服侍著,在這做什麼?”
白欣悅問道,好在今夜是她路過此處,若是換了其他膽子小的人,只怕要嚇得心神俱裂了。
“三小姐,三小姐,請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小姐,奴婢求您了。”這清冷的聲音,在府中再尋不出第二個人來,丫鬟幾乎第一時間便認出了白欣悅,頭不停的在青石地板上磕著,發出“咚咚”的聲音。
“你可知在府中私自燒紙是要受到嚴懲的?”白欣悅厲聲道,丫鬟臉色一陣慘白,哆嗦著半天說不出話來。只是身子抖得越發的厲害,像極了秋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
夜,一片漆黑,丫鬟看不清楚白欣悅臉上的表情,也只能憑著語氣來判斷她的喜怒。如今聽她這般嚴厲,不由得萬念俱灰。
“奴婢知道,只是奴婢姐姐今日過世,我們姐妹二人父母早亡,相依為命。姐姐身亡,奴婢總覺得要做些什麼。一時糊塗才會犯下如此大錯,還請三小姐饒恕。”
丫鬟繼續不停的磕頭著,希望白欣悅可以善念大發,饒她一命府裡的人都說三小姐最是好心腸的主子,再說了,同樣是失去親人,三小姐應當更能夠明白那些痛苦的。
“你起來吧。”
府裡死了一個丫鬟原本是小事,燒紙也是小事。她都可以睜一隻閉一隻眼,得過且過。畢竟失去親人的痛苦她也曾經經受過,活著的時候沒能為她做什麼,可人都死了,還做這些除了自我安慰又有什麼作用?
“既然死了,為何沒有人上報?”她如今是這府中的掌家人,任何的事情都是要經過她的手了。然而在她的記性裡,並沒有有訊息說府中死人了。
雖說他們進府的時候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可畢竟也是一條人命。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