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現在到處都是綠草茵茵,馬兒在寬闊的天地裡歡快的賓士著,牧羊低下頭,津津有味的啃著鮮嫩的綠草。牧羊人就在旁邊時不時唱兩句牧歌,聲音粗獷悠遠。
顧玉裡坐在馬上,賽坦牽著馬,慢慢的在河邊走著。
“這裡挺不錯的,從前你怎麼不帶我來?”顧玉裡深呼吸一口,滿鼻子都是青草的芳香。
賽坦低著頭,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是含含糊糊的應了她幾句。顧玉裡看他似乎有心事,便問道:“你心不在焉的是有什麼事嗎?”
賽坦抬頭笑道:“能有什麼事,昨天晚上沒睡好而已。我怕等一下打瞌睡你從馬上摔下來。”
顧玉裡抿唇一笑:“哪有那麼容易摔著。”
賽坦心裡想著事,昨天晚上可汗突然叫他去營帳商量事情,一出來,賽坦的臉色就不對了,今天也怪怪的。
心細如顧玉裡察覺到這一點怎能不知道他有事瞞著她,只不過他不說她也不問罷了。
夷族可汗這兩年身體每況愈下,也或許是老糊塗了,竟然生出了要重新和大齊開戰的想法,也可能是看著這兩年夷族日益壯大,心又開始膨脹起來。
賽坦自然是勸可汗不要貿然開戰,可是可汗就跟吃了秤砣鐵了心一般,已經開始著手部署著了。
賽坦如今只好瞞著顧玉裡,吩咐身邊的人一個字也不許說。
二人在河邊走了幾圈,顧玉裡說累了賽坦才扶她下馬,兩個人拉著手慢慢的走回了營帳。
剛坐下沒多久,可汗就派了人過來叫賽坦去一趟,賽坦看了看穿針引線準備給他做衣服的顧玉裡,道:“父汗找我有事,先過去一趟。”
“那你去吧,別叫父汗等急了。”
“好。”
賽坦前腳剛走,春苗後腳進來臉色有些怪怪的。顧玉裡低頭繡著一隻展翅飛翔的雄鷹,並沒有注意到春苗並不好看的臉色。
“春苗,倒杯茶來。”
“哎。”
春苗帶著哭腔應了一聲,轉身去倒茶。顧玉裡聽出她聲音不對,放下手裡的活兒抬頭看她,春苗端著一杯茶放到顧玉裡面前,一個勁兒的低著頭。
“你怎麼了?”
春苗道:“沒事,奴婢沒事。”
顧玉裡眉頭一皺,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春苗臉上淚痕未幹,眼圈還是紅的。一看就是剛哭過的樣子。
顧玉裡叫一旁服侍的依娜去打了水,現在營帳只剩她們主僕二人。
“春苗,你說實話,是不是六王子?”
賽坦的六弟天性風流,身邊妻妾成群,自從見了春苗又一心放在了春苗身上,若非顧忌是顧玉裡的人,恐怕早就使手段要了去。
雖說明裡不敢怎麼樣,暗裡語言調戲兩句還是有的。不過夷族人天性豪放,春苗也沒把這些放在心上。
這次突然哭著個臉回來,顧玉裡難免擔心。
現在這裡沒別人,春苗也沒憋著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等她哭完了,淚眼婆娑的看著顧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