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這邊已經為了羅君遠的事鬧翻了天,定遠侯知道自己兒子去永州肯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本想著明天上朝想辦法推掉,可是羅君遠卻鬧著要去。
“爹,兒子不是小孩了,兒子也想幹一番事業!”
“不行!”定遠侯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今天徹查永州太守貪汙案的聖旨一下來,羅君遠便帶著朋友去胡吃海喝了一頓,還說自己回來一定能撈個大官做,海口已經誇下,萬一圓不回來豈不是打臉嗎?
“爹!你不讓我去我就絕食,我就不娶妻!”
“你!混賬!”
定遠侯氣的指著羅君遠的手都在發抖:“逆子,逆子!——來人,來人,把大少爺給我關起來,哪裡都不讓他去!”
“是!”
幾個強壯的家僕要上前來架著他,誰知羅君遠一仰頭道:“關吧關吧!你關我就尋死!”
羅君遠長年長於後院,對定遠侯用的方法也是婦人家用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偏偏定遠侯無法招架,只得點頭同意他去了。
當天晚上又修書一封快馬加鞭的送到永州,不過被顧離和把信截了。
顧離和把信扔給寧祿海吩咐一旁的宮女伺候筆墨,寫了一封密旨交給暗衛:“送到張大人府上。叫他照做!”
暗衛悄無聲息的消失在黑暗的角落之中。顧離和又問寧祿海:“容妃這幾日似乎在調查什麼。你叫人當點心,把事情做的幹淨些,莫叫容妃被人惦記上。”
“諾。”寧祿海道:“依老奴看,皇上對容妃娘娘可真是夠好的,這還是第一個讓皇上這麼上心的人啊!”
“那能怎麼辦?也得她領情才好。”
顧離和目光看著前方道:“玉裡和雪裡也是幫了大忙的,倒是難為她們了,為這些瑣事忙來忙去的。”
????“這次的事,似乎有宋侍郎的插手,會不會是端王?”
顧離和眼神一閃笑道:“這倒不會,應該是雪裡找他幫忙的。”
寧祿海轉念一想便都明白了。顧離和繼續道:“原本想答應北周帝送雪裡和親的。現在有了人選了。”
“這,送溫慧長公主和親?長公主能答應嗎?”
“朕也苦惱啊!”顧離和揚眉笑道:“總之現在不用考慮這個了。”
雲露臺。
所有的宮人都去睡了,顧雪裡輾轉難眠,便取了一壺酒跑到水榭臺上去對月飲酒。
顧雪裡只穿了一身淺色宮裝,並未束發三千青絲就那樣披散下來,喝了酒的她面色微紅,被晚春的風略涼卻很醒酒。
顧雪裡趴在臺上伸手放到水裡,冰涼的湖水凍她的手略微有些痛,顧雪裡卻毫不在乎,依舊淘著水玩兒。
玩夠了,顧雪裡支起身坐在地上背靠著盤龍柱,抬眼望去是雲露臺的花園。白天的話開的很好很美,晚上幾乎都凋零了。只有那一兩株曇花依舊盛開著。
顧雪裡還記得那是母妃從北周帶來的,母妃常常說起北周的母後和哥哥,常常說起自己在北周時住的宮殿,雲露臺就是仿照那處宮殿建造的。
記憶中的母妃並不愛笑,她常常喜歡坐在顧雪裡現在坐的位置上看著北周的方向默默垂淚,當時顧雪裡還小,並不懂什麼思念家鄉親人的感覺,因為母妃在的地方,就是家。
“母妃,我不想走你的老路,我不想痛苦一輩子……”
“母妃…母妃…”
顧雪裡喃喃自語,很快便藉著上來的酒勁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