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把信封裡裡外外都看遍了,除了一張信紙,彙款單的影子都沒看見。
“大伯孃,你好好想想,這幾天到底誰經過你的房間?”丟了一張彙款單,陳寒露反而不著急了,那張彙款單上是她的名字,就算是被人拿走了,也取不出來錢。
“少了什麼?我看信紙還在啊。”王萍一聽這樣問,也明白過來了,這裡面少了東西,皺著眉頭道,忽然,她心頭一跳,想起來了,還真有這麼一個人進過她的房間。
前頭太陽好,她和王曉敏一起把被褥拆洗了,當時她洗了一會,鄰居過來叫,出去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王曉敏已經把褥子拆下來了,那時候,不就是隻有她一個人進了房間嗎?
陳寒露看著大伯孃臉色變了又變,突然蹭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朝著西屋就沖了出去。
西屋的王曉敏正在給女兒餵奶,她一隻手輕輕拍著,另一隻手不由自主的抓著衣角,心裡不安極了,隱隱約約傳來堂屋裡說話的聲音,她的心就像被人高高提起,掉在了半空中。
“小敏,你怎麼了?囡囡都沒吃到。”今天農閑,大堂哥陳興邦在家,看著自家老婆魂不守舍的樣子,皺眉提醒道。
“啊……”被陳興邦一叫,王曉敏如夢初醒,低頭一看,懷裡的囡囡因為沒吃到都快哭了,小嘴憋著,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個包子。
她心裡心煩意亂,將女兒隨意的放在床上,嘀咕道:“不想吃就別吃,老孃還沒那麼多奶餵你呢,一個女兒生出來有什麼用,讓我白受累……”
囡囡本來沒吃到奶就不高興,這又被扔到了床上,頓時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陳興邦不樂意了,這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就算不是兒子,心裡也是疼愛的,連忙把孩子抱起來,冷聲道:“你今天怎麼回事?有什麼事情別拿孩子撒氣!”
“我哪裡拿孩子撒氣……”王曉敏剛想反駁,就聽見門口傳來了腳步聲,她臉色一白,迅速抓過枕頭底下的一張紙,塞進衣服裡。
幾乎是下一秒,王萍就掀開簾子進來了,她沉著臉問:“小敏,前天你是不是從我房間拿了什麼?”
“什麼?拿了什麼?媽,你別冤枉我,我能拿什麼?我什麼都沒拿!”王曉敏一疊聲的反駁,幹笑道:“媽,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這樣問我呢?”
陳寒露是跟著王萍進來的,一看王曉敏這心虛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王萍也不是傻子,王曉敏這個樣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巴掌拍在她的肩膀上,罵道:“好啊,偷東西偷到家裡來了?家裡是缺你吃缺你穿了,你偷自家人的東西?”
王萍一方面是真生氣,沒想到這種偷東西的屎盆子是兒媳婦連累她的,另一方面,又覺得難堪,王曉敏既是兒媳婦也是孃家的侄女,她也是面子的,這事要是傳出去,還不被海源村的村民都笑話死。
這還是王萍第一次上手打她,雖然是打在肩膀上,這和打在王曉敏的臉上有什麼區別?何況還有陳寒露看著。
王曉敏一下子變了臉色,大哭起來,“我不想活了,還有沒有天理了,堂妹東西丟了,就懷疑到我身上,我說一句沒有拿,就動手打我,我活不下去了,還不如帶著囡囡死了算了……”說著,就去搶陳興邦手裡的女兒。
一時間房間裡亂成一團,只剩下囡囡被嚇著的哭聲……
陳寒露揉了揉額頭,覺得聽得頭疼,她最討厭拿孩子做筏子的人,開口打斷道:“堂嫂,你說你沒有拿,我們這一進來都沒說丟了什麼東西,你怎麼知道是我的東西丟了?”
小芙蝶飛飛:就是,撒謊也找個不會穿幫的理由啊。
媽媽叫我吃飯:以前覺得她只是貪吃,自以為是,沒想到還偷主播的東西。
海賊王的女人:主播,別跟她廢話,直接進去搜,東西肯定在房間裡。
王曉敏一聽陳寒露的話,撒潑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梗著脖子道:“你一過來,我媽就過來打人,不是你丟了東西是誰丟的?你是城裡人了,我們鄉下人還有幾個是你瞧得上眼的,城裡人就是了不起,可以隨便欺負人?”
彈幕區:好大一頂帽子!這女的心理有毛病吧。
陳寒露看著彈幕,心道,這心理毛病還挺嚴重,典型的紅眼病,嫉妒別人進城了,心理不平衡了,覺得自己處於弱勢了,覺得所有人都對不起她了。
她還真不慣著她,“堂嫂,毛主席說過,團結工農子弟兵,不管是城裡人,還是鄉下人,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這話說的,說城裡人瞧不起貧下中農,這樣的大帽子扣下來,是說毛主席也瞧不起貧下中農嗎?毛主席也是城裡人啊!”
這年代,毛、主席的話就是天,給王曉敏十個膽子,也不敢說出這樣的話啊,王萍也嚇了一跳,這陳寒露還真敢說,她捂著胸口道:“寒露,這樣的話可不能亂說。”
王曉敏冷汗都下來了,抖著嘴唇道:“我才沒有這個意思……”
“行了,你給我閉嘴吧!”王萍怕王曉敏又說出什麼話擠兌陳寒露,忙不疊的打斷她。
陳大強不好進兒媳婦的房間,站在門口道:“你到底拿了什麼,快點拿出來,都是自家人,你拿出來,這事就這麼算了。”
陳大強這是準備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畢竟這種事情說出去丟臉的是陳家所有人,尤其是他這個生産隊大隊長的面子。
王曉敏抱著孩子不說話,這是準備打死不承認了,當時家裡沒別人,誰看見了?這也是她第一次偷東西,她就是氣不過,別人都說她有福氣,姑姑當了婆婆,表哥當了丈夫,是,王萍和陳興邦是對她不錯,生産隊大隊長是她公公,說出去也是有面子的事情。
可是,她嫁到這個家裡一年多了,手裡的錢就沒超過十塊的,老公是個莊稼漢,只知道下地種田,對她好有什麼用,她不想過這種泥腿子的生活。
陳寒露運氣真好啊,這物件是城裡知青也就算了,這還沒結婚呢,就把工資都寄過來給陳寒露,二十五塊錢,她當初結婚彩禮都沒這麼多。
她自己現在又找到了城裡的工作,一個月聽說工資都有二十塊,為什麼陳寒露一個沒爹沒媽的,運氣這麼好,憑什麼啊?
“寒露,你丟了什麼東西?”陳興邦看了看自己老婆,小心翼翼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