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竹筍本來就偏硬,所以那些已經破土而出的竹筍陳寒露就都不要,只要還在土裡埋著的,活著才露出一個點點小尖芽的。
陳招娣拖著徐寶根來到竹林邊上,她朝林子裡望了望,只看見了陳寒露一個小小的背影,她猶豫的上前了兩步,又心虛的想往回走。
“表妹,吃糖,吃糖!”徐寶根嘴裡含著糖塊說話口齒不清,對著陳招娣露出一個傻笑來。
陳招娣看著徐寶根的樣子,心裡下意識的湧出強烈的厭惡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已經苦了十幾年了,她不能搭上一輩子,反正陳寒露沒爹沒媽,名聲也不好,已經是個被人拋棄的破鞋了,破鞋配傻子,不是天生一對嗎?
陳招娣猶豫的心一下子堅定起來,她的眸子裡滿是瘋狂的光芒,把徐寶根拖到一邊的草叢裡,聲音顫抖道:“表哥,你知道舅媽要給你討老婆嗎?”
“討老婆,討老婆!”徐寶根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臉上卻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口水一下子流了下來,“討老婆,脫衣服,睡覺,生娃,生娃!”
“對!脫衣服睡覺,生娃!”陳招娣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臉上卻是詭異的冷靜,她指了指二十多米遠,正在彎腰挖竹筍的陳寒露道:“那個就是你老婆,看見了嗎?”
她說著,又從兜裡掏出僅剩的一塊糖在徐寶根的眼前晃了晃道:“你去和她脫、衣服生娃,我就把糖給你吃,但是,你不能說出去,說出去,就再也沒有糖吃了!”
“好,好,吃糖,吃糖!”只要有糖吃,徐寶根還有什麼不答應的,他頭點的像是搗蒜似的,一副保證不說的樣子。
陳招娣將油紙撕開,把糖塊塞進徐寶根的手裡,溫柔的說:“去吧,去玩吧。”
徐寶根飛快的將糖塊塞進嘴巴裡,又從草叢裡鑽出來,朝著陳寒露沖去。
陳招娣臉上露出不符合年紀的成熟的冷笑,一下子站起來,朝著反方向跑了,堂妹啊堂妹,別怪堂姐,沈大哥要是知道你和傻子脫衣服,還會不會再幫你?
陳寒露還在哼哧哼哧的刨著竹筍,就聽到沙沙的腳步聲,地上都是掉下來曬幹了的竹葉,所以人踩上去聲音很脆響,她以為也是來挖竹筍的村民,扭頭一看,就看見一個大高個朝她這個方向跑過來。
“老婆,老婆……”她還沒反應過來真是誰,只聽見大高個嘴裡喊著,已經到了她的眼前。
我就笑笑不說話:我還想聽見他嘴裡叫著老婆。
小芙蝶飛飛:主播,我覺得他臉上表情不正常,你快離遠點。
媽媽叫我吃飯:媽呀,這是誰啊,看起來好嚇人。
陳寒露也被嚇了一跳,這人她根本不認識,她第一反應還以為是流氓,連連後退道:“你別過來,你幹什麼?”她把手裡拿著的鋤頭橫在胸前,心想只要這男的上前,就打鋤頭打過去。
“脫衣服睡覺,生娃……”徐寶根根本不聽陳寒露的話,他嘴裡含著糖塊,滿腦子都是陳帶娣說的,只要聽表妹的話,就有糖吃!他根本不給陳寒露反應的時間,伸手就要抓住她的肩膀。
陳寒露沒想到徐寶根突然發難,心一下子提得老高,手裡的鋤頭下意識的往徐寶根伸過來的手上用力打下去。
徐寶根雖然是傻子,但是從小到大沒少打架,反應竟然出奇的快,一把抓住了陳寒露打過來的鋤頭,用力一抽,就把鋤頭扯了過來,還呵呵的笑著,“你打不過我,打不過我……”
這一切就發生在兩三秒中,陳寒露見手裡唯一的武器被扯走了,自己這小胳膊小腿根本打過了,打不過就跑,她轉身就跑,邊跑還邊叫:“救命啊,耍流氓啊……”
徐寶根還以為陳寒露是跟他在玩,臉上露出痴痴傻傻的笑容道:“別跑,老婆,別跑……”邊說就邊伸手來抓,陳寒露只覺得自己的肩膀好像被一隻鉗子夾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男女力量的懸殊往往是巨大的,更何況徐寶根這種常年幹農活的,下手更是沒個輕重。
“你幹什麼?放開我!”陳寒露心裡一下子慌了,卻不得不強裝鎮定,她腦子飛快的轉動,今天真是不湊巧,出來的時候空間裡只放了幾袋大米,連個反抗的工具都沒有。
空間是隻能裝死物,不能裝活物的,所以也不能躲到空間去,而且就目前的力量差距,陳寒露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反抗。
她大聲呵斥道:“我告訴你,我大伯是海源村生産隊大隊長,你動我一下試試,我讓你蹲大牢!”現在流氓罪是重罪,偷看、女同志、上廁所都要判刑的,一般這種事都是見色起意,陳寒露現在被抓住了肩膀,只能炸一炸他。
可是徐寶根是個傻子,蹲大牢這種話他根本不懂,看見陳寒露掙紮,他皺了皺眉頭,生氣道:“我老婆,脫衣服,生娃。”張巧月常在他耳邊唸叨,做了他老婆,就要聽他的話,和他睡覺生娃,徐寶根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