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花。
玉茗圖。
白玉茗心中一片迷惘, 眼前也模糊了。
“小白山,這個熱鬧不好看,我陪你回去。”趙戈聲音異常溫柔, 唯恐嚇著她一樣。
“不。”白玉茗呆呆的搖頭。
趙戈見她神情有異, 不敢勉強她,低聲的道:“總之我是一直在你身邊的。”
“我也是。”翠錢像扶瓷娃娃一樣小心的扶著白玉茗。
白玉茗像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一樣, 痴痴看著前方。
雍王和雍王妃也覺得不對了。
“玉茗花, 玉茗圖, 這和小山是不是有關系?”雍王心中忐忑。
“我從前一直以為容姨是小山的親生母親, 現在想來很是不對。小山不止一次跟我抱怨過, 容姨不許她叫娘,不許叫母親,只許她叫容姨……”雍王妃也不安。
夫妻二人不約而同想到一種可能性,兩手相握,都是一手心的汗。
雖隔著層層玉旒,在場的人也能覺察到,王後慌了。
“玉茗圖,只有玉茗圖能證明她的身份!”容姨步步緊逼。
圖羅王躊躇, “可阿妧已多年不肯提筆作畫了……”
容姨聲音幽冷, “她不是真正的香思妧, 當然不肯提筆。若提筆, 豈不是露餡了?”
“你胡說!”玉翎公主再也忍耐不住,挺身護在王後身側,臉頰通紅, “我母後當然是真正的,不是假冒的!我從小由她撫養長大,難道這也假得了?”
容姨道:“你由她撫養長大,又能說明什麼了?你和小山一樣大,今年都是十八歲,對麼?阿妧姐姐在我面前咽氣之時,你不過才出生。”
玉翎公主何等自負,見容姨不把她放到眼裡,氣得極了,口不擇言,“你算什麼東西,也敢過問我圖羅王室的家務事?!”
圖羅王和玉翝王子同時開了口。
圖羅王喝道:“玉翎不許無禮!”
玉翝王子難掩怒色,“玉翎住口!這位夫人知道母後的閨名,又和香家有舊,你是晚輩,怎敢對她隨意斥罵?”
玉翎公主一肚子氣沒處撒,大聲叫道:“父王最寵愛我,你一直嫉妒!你故意給我難堪!”
玉翝王子不願和她一般見識,冷冷的道:“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玉翎,我是王子,你是公主,你終將嫁出去,而我會永遠留在圖羅。”
玉翝王子言下之意,他根本沒必要嫉妒玉翎公主。
玉翎公主心中忿忿,怒氣沖沖的瞪著容姨,“我母後自是我母後,難道定要你承認了,她才是她麼?”
容姨神色凜冽,“她若是圖羅貴女,與我無幹;她若是圖羅王後,我漠不關心,連她簾幕後的臉龐也沒興趣看一眼;但她若是香府明珠,若是香思妧,那便必須要我承認了,她才是!因為……”
容姨停頓了下,殿中鴉雀無聲,都在等她說下文。
“因為……”容姨凝視王後,一字一字緩緩吐出,“隆治八年冬,北葉邊城,香姐姐將她的寶貝女兒交給我撫養。若香姐姐還活在人世,我必須把女兒還給她!把小山還給她!”
王後再也抵受不住,一聲低吟,軟軟的倒了下去。
在場的人群炸了。
有些人方才是隱隱約約的猜到了,有些人到此時方才明白,“天呢,難道容夫人說的是便是世子妃?世子妃閨名玉茗,是容夫人唯一的孩子……”
“果然是小山。”雍王和雍王妃恍然如夢。
香思嫵的女兒,也就是圖羅王的女兒,如假包抱的圖羅公主……
太子臉色鐵青。
圖羅王的洗塵宴而已,萬萬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奇事,多出來一點陣圖羅公主!如果白玉茗真是圖羅王親生女兒,真是圖羅公主,那麼……
太子閉目,不敢再往下想。
玉翎公主失聲尖叫,“不,不可能!哪裡有什麼香思嫵的女兒,你胡說,你全是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