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柔聲道:“茗兒是惜福的好孩子。”
沈氏是因為白玉格才對白玉茗另眼看待的,也是因為要督促白玉格讀書上進,才給了白玉茗種種方便的。白玉茗不理會這些,只記得沈氏的好,這便是白玉茗的厚道之處了。
“小七人品貴重,所以才有福氣啊。”白老太太也不咪著了,拉白玉茗坐在她身邊,摸娑著孫女的小手,一臉慈愛。
白老太太肆意過活了大半輩子,但她卻深知,人越是厚道,越能積下福氣。待人刻薄的,便是原本好命,後來也都消磨了。
白玉茗被長輩們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小臉蛋粉撲撲的,“這都是祖母教的好。對了祖母,那個可惡的老尼姑抓到了沒有啊?”
白老太太性情單純,提到那個差點兒害了白玉瑩的老尼姑便沒好氣,“這老賤人不知逃到哪裡去了,順天府發下海捕文書,現在還沒抓著人。”
白玉茗自告奮勇,“祖母,我來幫忙!”
白玉茗派了雍王府的畫師到別院看望沈氏,依據沈氏的描述,再三修改,畫出了那老尼姑的畫像。之後雍王府出資將這畫像繪制上千幅在京城、各州府張貼,且雍王府懸賞千兩白銀捉拿人犯。白玉茗給出的條件十分寬松,不光是直接抓到人送交官府的有重賞,便是知道了老尼姑的行蹤,至官府報信的,只要所報屬實,不管結果如何,便有不菲的賞銀。
世人哪有不愛財的?白玉茗把這畫像分發下去,把懸賞公佈出去,許多百姓看了之後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即能抓了這老賊尼進官府,既為民除害,又能得一注大大的賞銀。因為這個懸賞,不管是小商小販抑或是讀書人、習武之人,大批的人想賺這個錢,都不用人催,自動的對周圍的人一一篩查。各地官府也對這個案子格外重視,抓捕了不少尼姑,先後送到別院讓沈氏辨認。
沈氏氣得不行,“小七什麼意思?我做太太的犯了個錯,她一個出嫁女硬是抓著不放,一定要出我的醜!”
每逢有尼姑被押過來讓沈氏辨認,沈氏都要生一場氣,責怪白玉茗得理不饒人,故意要看她的笑話。
“我不就是誤信匪人,給瑩兒送了轉子丹麼?我也是一片好心。難道我為了這件事,一輩子也抬不起頭了?”沈氏泣不成聲。
常嬤嬤在旁陪著掉眼淚,“七姑娘這是在使壞呢,您大半輩子就辦錯這一件事情,七姑娘抓著不放,故意丟您的醜。她也不知安的什麼心,就算她把太太鬥倒了,難不成她那個舞姬出身的生母還能被扶正?白日做夢!”
沈氏怒極咬牙,“莫說她那個舞姬親娘不可能被扶正,她自己還沒有世子妃的封號呢!”
常嬤嬤順著沈氏的話意往下說,“她就做不了世子妃!太太您想想,這雍王府的世子妃就是將來的雍王妃,就憑七姑娘那個出身,那個作派,她也配?她是白家的庶女,又是和世子爺私奔的,並非明媒正娶,這兩點便是她的硬傷。有這兩點,她註定做不了世子妃,將來世子爺一定另娶名門貴女過門。等她人老珠黃了,世子爺也就不待見她了。她在您面前也威風不起來了。”
沈氏假惺惺的嘆氣,“我也盼著小七好。可她出身又低,行事作派又上不得臺面,做出和世子爺私奔這樣的醜事……唉……”搖著頭,好像很可惜白玉茗的樣子。
主僕二人議論著白玉茗,沈氏賭氣道:“那老尼姑是經年的老騙子 ,我就不信小七這麼大張聲勢的便能抓到她。你跟人說,以後再有人送過來,我不再辨認了……”
沈氏還沒說完,侍女木香進來回稟,“太太,又有一個老尼姑送過來了。”
“不見!”沈氏沒好氣的道。
木香遲疑了下,陪著笑臉,“可是太太,奴婢瞅了一眼,那老尼姑還真像是圓性……”
“當真?”沈氏大驚。
沈氏疼愛白玉瑩也不是假的,對老尼姑也是恨之入骨,聽木香說了可能真是老賊尼,按捺不住,一疊聲的命人帶進來。待見了面,老尼姑低垂著頭,瑟縮著身子,沈氏眼中冒火,“老賊尼,我的親生女兒險些被你害了!”恨到極處,沈氏拿起雞毛撣子沒頭沒腦的抽了老尼姑一頓,老尼姑嗷嗷直叫。
常嬤嬤也恨得要死,口中嚷嚷道:“我家太太全是被你這賊尼害的!”撲將過去,死命咬住老尼姑的臉,硬生生的咬下塊肉來,老尼姑殺豬般的哭嚎。
“找到了,找到了!”木香等侍女熱淚盈眶。
這個險些害得白玉瑩母子一屍兩命的惡人,眾人早就恨不得生啖其肉,現在惡人落網,真是大快人心。
沈氏認出了老尼姑,接下來賈弼、賈沖父子親自趕來把老尼姑押到順天府。順天府尹最恨這種三姑六婆,一上堂就用了大刑,老尼姑行騙大半生,沒吃過苦,看見刑具便嚇得魂飛魄散,“大人開恩,莫動大刑,我招,我招!”
老尼姑說出一番話來,順天府尹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