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雍王笑著搖頭。
他樂呵了一會兒,把趙戈的長袍放下,轉身出來,很體貼的把門給帶上了。
趙戈沐浴更衣出來,身穿大紅地金絲繡線吉服,一張如冰似雪的面龐被火焰般的大紅色映得愈發俊美無儔。
“我檀兒多俊。”雍王眉花眼笑。
“今年檀兒娶妻,明年後年,最晚大後年,小孫子小孫女出生,咱們可以含飴弄孫了。”王妃滿心歡喜。
唯一愛子娶妻成親,雍王這做父親的太激動了,到了行醮戒禮時,他竟然忘了詞。
趙戈在父母面前下拜,一直沒等到父親的命令,心中納悶。
“王爺,該你說話了。”王妃提醒。
雍王額頭有汗,“王妃,本王該說什麼來著?”
王妃嗔怪,“兩三千年了,每戶人家娶親之時,父親都是那般醮戒的,這會子你竟然忘了?”
雍王更著急,“我打小便背熟了的,這幾天更是背了好些遍,要說真是不應該忘記……可我一緊張便想不起來了,越急越想不起來……”
王妃又好氣又好笑,低聲提醒了一句。
雍王恍然,面色莊嚴的道:“往迎爾相,承我宗事,勗率以敬;先妣之嗣,若則有常。”
趙戈終於等到了他父王的這句話,心中長長鬆了口氣,恭敬的道:“諾。唯恐弗堪,不敢忘命。”
趙戈由眾侍從擁著出門上馬迎親去了,雍王抹抹額頭的汗,“獨生愛子的婚禮,我竟然忘詞了。王妃,這情有可原吧?我這是頭回娶兒媳婦,不熟悉……”
“情有可原。”王妃一本正經的點頭。
雍王一顆心放回肚子裡,忙取過一張紅色的錦箋,“這些話可要背好了,不能再忘詞了。這是要對兒媳婦說的,兒媳婦雖然也是一家人,畢竟才認識不久,不像檀兒那麼熟,若再失誤了,很不好意思的。我得多背幾遍。”
王妃忍笑點頭,腹中隱隱作痛。
背了那麼多遍還忘詞,笑死人了……
靈霞島上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白玉茗住得很近,趙戈迎她上轎之後,鼓樂手在前開道,侍從、侍女持燈籠環繞,圍著靈霞島繞了一週,方回到喜堂。
日色已暮,海浪輕柔拍打海岸,大紅燈籠一盞接著一盞,猶如一條火龍般,一眼望不到盡頭。
白玉茗坐在鳳轎之中,又羞又喜。
八人大轎是很穩的,偶遇路上有不平,還是會顛一下。她的心情便如這顛簸的轎子般上下起伏了。
繞島一週,到了喜堂之時正是吉時,一對新人由張大學士主持著拜了天地,拜了父母,夫妻對拜、飲了合巹酒,之後便被送入洞房。
島上沒有需要招待的客人,趙戈也無需出去敬酒。進了洞房之後,一對新人便脫了喜服,各自到淨房沐浴更衣,再出來的時候,白玉茗換了玫瑰紅色輕便衣裳,趙戈則是淡藍長袍,柔亮如水。
她才沐浴過,臉色白裡透粉,嬌嫩得好像輕輕一捏便會破了。
他長身玉立,長袍鬆鬆披著,前胸半露,如一片玉山。
她才看了他一眼,心便怦怦直跳,不敢再看他,四處張望著找人,“翠翠呢?我要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