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太長了,太瘦了,我不喜歡她。”白玉茗委屈的道。
白玉瑩又好氣又好笑,“那好吧。可是七妹,你也不要太過份了,譚菁畢竟是姑娘家。”
“嗯,我知道了。”白玉茗乖巧的答應。
李雰本是為討好李老夫人、挫白家的銳氣才出的這個主意,現在她沒寒磣著白家的人,倒讓她姨母的寶貝女兒受了氣,心中惱怒,皮笑肉不笑的道:“七表妹口齒伶俐,可咱們要比的不是嘴皮子。七表妹說一聲吧,到底敢不敢比。”
本來李雰要針對的是白家姐妹二人,現在早把白玉瑩忘了,盯準了白玉茗一人。
白玉茗嘻嘻笑,“敢呀,我有什麼不敢的?不過咱們先得說清楚了,這評判官是誰啊,有沒有資格評判、會不會有意偏袒?”
白玉茗可不是一時沖動不顧後果的人。既然是比賽,那必須得說明誰來評判,要不然字寫出來了,李雰或是李雯說了算,她倆昧著良心硬要說譚菁的字好,白玉茗豈不是有苦無處訴。
“我是主人,便由我來做這個評判之人吧。”李雰毛遂自薦。
白玉茗呵呵笑。
果然是她。真由她來評,能讓白玉茗贏才怪呢。
“這不大好吧。”白玉茗笑得別提多甜了,“雰姐姐是主人,今天忙裡忙外的招呼客人,已經很累了。雖說能者多勞,可你已經這麼累了,再來做這個評判官,一則我於心不忍,二則我怕你累得狠了,頭暈眼花,看不出好壞呀。”
把李雰給氣的。這個小丫頭是公開懷疑她會徇私了,真可惡。
“依你說便怎樣。”李雰冷冷的問。
白玉茗裝模作樣想了想,“這樣吧,找幾個立場公正又有學問有眼光的人吧。聽說玉泉王殿下也來拜壽了,請他便很合適。”
趙戈是忙人,白玉茗不知道他這會兒還在不在李府。趙戫帶著阿直呢,阿直不看完這個熱鬧,不會肯走,請趙戫來做評判官肯定沒問題。
白玉茗這話出口,亭中傳出一陣高過一陣的嘲笑聲。
李雯的姨表妹齊嫣然並不想跟著湊這個熱鬧,但覺得白玉茗太無知了,忍笑道:“白七姑娘,你從哪裡來的信心,認為玉泉王殿下會同意來做這個評審官呢?”
“是啊,閨閣少女之間的遊戲罷了,怎麼可能請得來玉泉王殿下?”齊嫣然身邊一位圓臉姑娘附合。
這些姑娘們的笑聲越來越高,一個一個前仰後合,樂得不行。
白玉瑩臉通紅,不安的道:“七妹,玉泉王殿下會不會同意啊?”
白玉茗一笑,“必定會同意。五姐姐你忘了麼,方才阿直還吵吵著要來看熱鬧呢。譬如說五姐姐你帶著我出門,我要玩什麼,只要無傷大雅,五姐姐自然由著我。玉泉王殿下也是一樣的,阿直一心要來看熱鬧,只要咱們提要求,他順水推舟就答應了。”
“如此。”白玉瑩覺得妹妹說得很有道理。
李雰和別的千金小姐們一起笑了許久,問白玉瑩,“五表妹,你的意思呢?七表妹年齡小不懂事,你應該知道些人情世故了吧。”
白玉瑩彬彬有禮,“我和我七妹姐妹同心,是一個意思。玉泉王殿下平易近人,謙恭有禮,且喜愛詩文,尤愛書法,他會同意做這個評判官的。”
李雰呆了片刻,擰起眉毛,“好一個姐妹同心!因為你們姐妹同心,我們便要冒得罪玉泉王殿下的風險,開口求他做這個評判官麼?”
“是啊,到時候殿下怪罪下來,算誰的。”其餘的姑娘也紛紛責難。
她們認定了玉泉王趙戫不可能同意做這個評判官。趙戫溫文爾雅,那是真的,可哪一位皇孫沒有架子呢,之前還沒聽說趙戫或哪位皇孫有心情給閨閣少女們做什麼評判官。
賈媗自是站在白玉瑩這邊的,見情形不對,悄聲告訴白玉茗,“七表妹,你打光州來,京城的事大概知道得不多。諸位皇孫不拘性情如何,對千金小姐們都是敬而遠之的,從來沒有追逐討好的事。因為他們都想求娶圖羅的玉翎公主啊。”
又是這點陣圖羅的玉翎公主。
白玉茗不知怎地,心裡一陣不舒服。
她淘氣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敢肯定,玉泉王殿下一定會答應的。”
迎上李雰挑釁的目光,白玉茗笑容可掬的道:“不必表姐出面,我差人去跟玉泉王殿下說。”叫過白家的侍女迎香,命她去送信。
“何苦自取其辱?”眾位姑娘都覺氣憤。
更有幾位性子急的姑娘起身要走,“快走吧。一定會被拒絕的,到時候咱們一起跟著難堪。”更有人心中打定主意,將來若有人問起來,就說沒有來過李家,沒有和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白七姑娘見過面,省得跟她一樣成為笑柄,成為京城士紳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些人才跟起身,還沒走出門,一名七八歲的童兒跑上了臺階,小大人一般的行了個禮,脆生生的道:“玉泉王殿下說了,接到這樣的邀請,榮幸之至,他稍後便來。另外還有世子爺、信義王殿下、榮昌王殿下、武清王殿下,也一起來,共五位評判官。”
眾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都呆在那裡。
過了沒多大會兒,又有一位童兒來了,“諸位殿下已由李大公子陪著,在對面的見翠亭落座了。幾位殿下都說,定會公平評判的,請女公子放心。”
眾人展目望去,只見對面原本空寂無人的高亭之上人影綽綽,居中一人身材頎長,風流倜儻,錦衣胸前銀線繡就的一條小白龍,淩空欲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