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茗一股無名火蹭蹭蹭的往上冒。這個雍王府的世子爺在打什麼壞主意呢?一看就不是好人!哼,他還沒完沒了了,全身上下拍給他看了,還攏著她的頭發不放,當她是好欺負的麼?
她眼睛瞪得溜圓,跟生氣的小貓似的,“哎,我不就是肚子餓了偷了條魚麼,魚都不在乎,你幹啥一直找我晦氣?你一直搜我的頭發,是能從我頭發裡找出塊糕,還是能找出塊餅?你就餓成這樣了麼?”
兩人四目相對,她怒發沖冠,他不動聲色;她似一團烈火,他如一汪深水;火燒不著水,水也熄不了火,兩人身體雖靜止不動,目光已交戰過無數個回合。
良久,趙戈緩緩將發釵插到她發間,“得罪了。”
一直懸著心的莫染塵和高鴻一顆心放回到肚子裡,“世子爺,她就是個傻女,莫和她計較。”
白玉茗氣呼呼的在一塊大石上坐下,一手一隻脫了鞋子,挑釁的沖趙戈舉起來,“要不要搜這個?來呀來呀,給你搜。”
莫染塵和高鴻見她這般調皮,又是搖頭,又覺好笑。
趙戈無語片刻,招手叫了兩個黑衣侍從過來,“送她回去。”
白玉茗又傻又得意的笑著,和莫染塵、高鴻揮手作別,蹦蹦跳跳的走了。
小姑娘苗條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趙戈的手下搜遍了整個池塘、整個後山,依舊毫無所獲。
高鴻等人百思不得其解,“淩雄是那個拿東西的人。他最後到了明因寺,據他相好的招認,他是把東西扔到了池塘裡。為何遍尋不獲?”
莫染塵是個粗人,越想越不耐煩,抓過一條死魚用力撕開,“死魚,老子把你烤了吃掉!”他把魚內髒掏出來道:“這下子可輕多啦。來,烤了它。”順手丟給一個兵士。
莫染塵這句隨口說出來的話,傳到正沉思默想的趙戈耳中,不啻驚雷。
他轉身疾走,“快,去找方才那傻女。”
莫染塵、高鴻等人雖不明所以,但素日服從慣了,忙一起跟上。
狹小破敗的小屋中,只有一張簡陋的小床,連個桌子也沒有。屋角堆著些雜物,一個火爐子,小鍋小鏟等。白玉茗四處打量,自床上找了根蠟燭點著,陋室中有了光亮。
“與人方便,與己方便。”白玉茗長長鬆了口氣。
阿棄曾抱怨過她怕黑,晚上沒光亮會害怕。白玉茗便送了些蠟燭給她,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如果白玉茗沒有好心送過阿棄東西,這會兒她連個光亮也見不著,豈不是很悽慘。
關緊門窗,白玉茗自頭上取下發釵,擰開釵頭,小心翼翼的自釵身中取出一個長形紅色之物。她放在手裡掂了掂份量,然後在屋角那堆雜物中找了找,找到幾個小鐵條,掂準份量,把鐵條塞到釵身中。
“這個禍害怎麼辦?”她望著掌心那抹血紅,小聲嘀咕。
蠟燭畢剝一聲,屋裡驀然一暗,繼而光明大盛。
白玉茗一喜,“有主意了!”
她拿起小鍋,忙碌起來。
“開門!開門!”外面響起敲門聲。
“阿棄姑娘,我等有事請教。”好像是趙戈的下屬在說話,倒是蠻客氣的。
白玉茗匆匆挽了頭發,插好發釵,手執蠟燭,睡眼惺忪的開了門。
“什麼事呀?”她打著呵欠,看樣子困的不行了。
外面火光通明,趙戈負手站在那裡,玄衣如墨,膚白勝雪,冷若冰霜。
“阿棄姑娘,我家世子爺有事要問你。”莫染塵忙道。
趙戈默默無言,自白玉茗頭上撥下發釵。
發釵入手,趙戈心中一熱。
這發釵入手的份量和方才差不多。鍍銀的發釵應該很輕,不會這麼重,這發釵裡一定有東西……
白玉茗困的站不住,靠在門上,眼睛半睜半閉,“你壞,又搶我的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