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於南樰點了點頭,說:“好,那你快進去通報吧。”
那侍衛點頭應了一聲後,連忙將大門推開進去了,只剩下三個府兵還抬頭挺胸的站在門口守候。
宣於南樰的心上下不安的跳動,十分的忐忑,生怕自己會在紫府門口吃閉門羹。她身體微微顫抖,在大門口來回踱步,以此緩解心中的慌張感。
過了不一會兒,門內便傳來了動靜,大門倏地一下被人開啟,紫昭一帶著兩名手下從門內踱步走出。他一看見宣於南樰,便面帶微笑的說:“喲,這不是南樰郡主嗎,不知您不辭萬裡的前來我紫府,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宣於南樰心中一緊張,便脫口而出:“怎麼了,難不成我一定要有事情才能來紫府找你嗎,沒有事就不能來了?”
紫昭一聽後,連忙搖頭說道:“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太久沒有見到南樰郡主了,有些詫異罷了。”
“你難道不準備請我進去喝喝茶?”宣於南樰有些尷尬,卻還是厚著臉皮問他。
紫昭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連忙讓人將大門完全開啟,伸手示意宣於南樰,說:“南樰郡主,請進吧。”
宣於南樰幹咳一聲,朝著紫昭一手指的方向快速進門,往前走去。紫昭一與她並肩而立,前往了大堂。
紫昭一讓屋中的丫鬟們都退了下去,然後幫宣於南樰拉開了凳子,讓她坐,還專門為她泡了壺茶,幫她倒了一杯,用手推到她的面前,“郡主請用。”
紫昭一過分的禮數讓她十分不自在,即便紫昭一就在自己的面前,卻還是覺得與他隔著萬水千山,讓她以為自己還活在朦朧的睡夢中。
“紫昭一,其實我今天來胥城尋你,是有話要跟你說。”宣於南樰的聲音很小,可恰好夠紫昭一聽見,紫昭一看了宣於南樰一眼,說,“這個我當然知道,郡主一路顛沛流離到胥城,肯定是因事而來,請郡主不必猶豫,有什麼話就直接跟我說吧。”
“嗯。”宣於南樰點了點頭,將茶杯拖過來,雙掌覆在茶杯上取暖,小聲又說,“我想問你,是否與哪家姑娘有過婚約?”
她只說了這麼一句,紫昭一便猜中了她的心思,為了避免讓宣於南樰誤會自己對她的情誼,連忙率先撇清了曖昧,說:“並沒有過婚約,不過我認識的姑娘倒是不少,但我都將她們當成普通朋友,就像我對南樰郡主這樣。”
紫昭一的這番話,卻讓宣於南樰身子一震,她連忙抬起頭,盯著紫昭一的眼睛,小心試探了一句,問:“就像對我這樣,當成是普通朋友?”
“是啊,郡主身份尊貴,我今生有幸能夠結識,已經是極大的榮耀了,斷然不敢再親近,由此冒犯了姑娘。”紫昭一的言行舉止中,處處透露著距離感,宣於南樰無法琢磨透他對自己的感情,也不想明白他的話中意思。
她慢慢站起身子,與紫昭一面對面,宣於南樰勇敢的抬起頭,說:“紫昭一,在你的心裡,就只將我當成是普通朋友嗎?”
紫昭一點了點頭,過一會兒又搖了搖頭,宣於南樰見狀眼中多了幾分欣喜,以為紫昭一方才過說的話只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而已,而接下來說的一番話,卻又讓她傷透了心。
紫昭一說:“可能比普通朋友要好一些吧,郡主的身份自然比其他姑娘要高貴許多,相貌又是如此的出眾,怕是我想將您當成是普通朋友,也是不可能的了。”
原本還存有一絲希望的宣於南樰,瞬間又被紫昭一的話給打入了懸崖底。她忍不住後退了兩步,整整的盯著紫昭一的臉,說:“原來只是因為我的郡主身份而已,所以在你心裡才會覺得有那麼一點點與眾不同吧。紫昭一,你是否知道,我今天想說的其實是……”
“郡主別說了,我只能說,不可能。”紫昭一沒有等待宣於南樰說完,便提前打斷了她的話。
宣於南樰的眼角懸著一滴淚水,“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嗎,甚至連我要說什麼都沒有耐心聽完?”
“不是的,郡主,我只是想讓你心裡好受些,與其等你說完之後再被我拒絕,不如我直接先說結果。”紫昭一說。
宣於南樰囁嚅著雙唇,“紫昭一,你太過分了!”
宣於南樰恨透了紫昭一這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模樣,她還沒來得及走到他跟前便被他給制止了,這種感覺就好像還沒有吃的桂花糕,突然摔到了地上,甚至連一絲香甜味都還沒有聞到。
“郡主,我心裡已經有人了,自她以後,再沒有別的姑娘能夠走進我的心中。郡主這麼年輕,不僅容貌出眾,才華也十分的過人,除去我之外,有大把大把的貴公子可以任意挑選,沒有必要將心思花費在我的身上,郡主理應找一個門當戶對之人,接下來的生活才會更加的精彩。”紫昭一的心裡已經有了燿光,自此之後,再無旁人能夠輕易走進他的世界。
“紫昭一,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從初見你之時,便已經喜歡了。你出現之後,我覺得我的生命被開啟了另一道門,從那扇門望去,我看見的是和以前都不一樣的世界,那個世界有你,有世間一切美好之事,有許多我從未見過的東西。而這些美好體驗,全都是你帶給我的,我不能沒有你,你就像是我的靈魂,若是你都離我而去,我的世界裡便只剩下黑白了。”宣於南樰幾乎是帶著哭腔的說出這些話。
紫昭一神態自若,回道:“郡主,那你可知道,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誰離開了誰會活不下去,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時間是良藥,能夠治癒你心中的所有疤痕,現在讓你覺得痛苦的事情,以後都能笑著說出口,這就是事實,你不想承認確有不得不接受的真理。”
“不、不是的!我不知道,你剛才說的一切我都不明白,我只知道,你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為關注的人,總會輕易撥動我的心絃,讓我夜不能寐,茶飯不思。盡管我也很想勸阻自己不要為你痴狂,可是我完全就做不到。”宣於南樰痛苦的流下了眼淚,光潔的臉上一片潮濕。
她用衣袖將眼淚擦幹淨,然後上前一步拉住了紫昭一的衣袖,語氣中透著央求,說:“紫昭一,我求求你,不要拒絕我,不要將我推開,就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好嗎?”
“為了你,我可以放棄郡主的身份,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只要不讓我離開胥城,不讓我離開你。”宣於南樰扯著他的手臂,態度卑微。
紫昭一不動聲色的將手臂從她的手掌間挪出來,說:“對不起,除了愛,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什麼都可以給我,除了愛......呵,真決絕啊,也真夠狠心的。”宣於南樰苦笑一聲,仰起頭試圖將眼淚倒流會眼眶,可是無論頭仰的多高,始終不能如願,眼淚再次順著臉龐滾落進了衣襟之中。
紫昭一沒有再說話,卻又聽見宣於南樰問:“好,那我最後問你一句,你愛的那個姑娘,是誰家的千金?”
紫昭一搖了搖頭,說:“這個我不能告訴你,請郡主不要再問。”
紫昭一的想法和宣於槡以及秦瀟是一致的,就怕他說了燿光的名字後,宣於南樰會為此找上她,到時候恐怕她不得不被牽連到此事中,越來越理不清楚了。
宣於南樰眼睛微紅,絕望中夾雜一絲薄涼,“又是不能告訴我,為什麼總是不能告訴我,你是如此,槡哥哥和秦瀟哥哥也如此,那個女人究竟是誰,能讓你們這般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