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緊拳頭,瞪著索軒,目眥盡裂。他不解,為什麼皇帝選擇了索軒而不是自己,論起巫之氣,他遠在索軒之上,論才華和謀略,索軒也根本不如他。平日裡皇帝似乎更傾向於三皇子,可在這關鍵時刻,太子之位卻不是給他,而是給了什麼都不如自己的六皇子索軒,這叫索靳如何能夠釋懷!
“都是徒勞。”尉菡低聲說道,一旁的金闕沒有說話,可野心已經流露在了雙眼之中。
桂花酒已經一杯杯倒進了皇族中人的酒杯,索岸開口說道:“好了,從今日起,六皇子索軒便是太子了,你們也要時刻幫我監督他的言行舉止,盡快讓他成長起來,以國家之事為己任。”
“是,臣等定當竭盡全力輔佐太子殿下!”大殿中傳出嘹亮的聲響。
六皇子索軒雙眼泛起得意,用蔑視的眼神瞪了索靳一眼,索靳心如刀絞,恨不得站起身來親手割了索軒的喉。
索軒蠕動著嘴唇,沒有發出聲音,可是坐在他對面的索靳卻明白他在說些什麼,他說:“跟我爭,你不配!”
索岸捏著酒杯,剛想喝下桂花酒,卻聽見大殿外傳來一片廝殺聲。
尉菡和金闕顯然也已經聽見了,連忙站起身來,裝模作樣的說了一句:“不好,有刺客,趕緊保護殿下!”
他們心中很清楚,這互相廝殺的一方中,有一方是自己的人,可是另一方,卻明顯不像是皇宮中人,對方來歷不明,一時間讓尉菡和金闕方寸大亂。
“門外什麼人,來人啊,趕緊出去看看!”索岸離開凳子站起來,命人出去試探情況。
殿中的妃子們以及年齡尚小的皇子們被嚇得驚慌失措,紛紛躲到了索岸的兩側。
尉菡主動請纓出去探個究竟,等他走出大殿時,外面的人已經殺到了門口。
陳昱生和紫昭一手中的長劍還在滴著血,陳昱生後悔了,他不能將皇族人的性命交給外姓人手中,就算要報仇,也應該是他親手出來了結他們,所以在徵得紫昭一的同意後,他們提前廝殺了進來,將尉菡和金闕的人手幹掉了大半。
尉菡迅速拔出了劍,指著陳昱生和紫昭一,又沖著他們身後的兵馬揮了揮長劍,質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皇宮,是不想活了嗎?”
“問我是什麼人,我倒要問問你是什麼人了!”陳昱生聲音不大,卻充滿著震懾力,他手中的劍泛著冷光,照亮了陳昱生的雙眸。
“我是山岐國的尉菡大將,以守護皇族為使命,你若敢傷害大殿中的任何一個人,我尉菡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尉菡的聲音渾厚如鐘,到現在這個時候,他還在演戲,生怕外人不瞭解他們尉家的忠心耿耿。
陳昱生冷笑一聲,決定撕開他偽善的假臉,冷哼道:“以守護皇族為使命?你的人馬已經包圍了皇宮多時,宮中到處都是你和燎王的部下,更是命人在酒中下毒,試圖在今日將皇族中人全部毒死,然後擁護燎王為新皇,你便也能變成新皇的大功臣,坐享榮華富貴了!”
“你在胡說什麼,我尉家世代為將,只為索姓而戰,從未有過謀逆之心,你如今當著眾人的面潑我髒水,究竟是何居心!還是說,你是外來的奸細,故意挑撥我們的君臣關系,好趁機而入?”尉菡對陳昱生的身份一無所知,可他好像已經知道他們的所有計劃,這樣一來,尉菡的沉著冷靜完全崩塌,慌手慌腳的圓謊,並不斷朝陳昱生潑髒水,試圖混淆皇帝索岸的視聽。
陳昱生聽後仰天大笑了兩聲,說:“好一副伶牙俐齒啊,當著這麼多人睜著眼睛說瞎話,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陳昱生舉著劍,向前走近了兩步,左瞳又開始微微發出了綠光,他說:“好啊,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嗎,我這就告訴你,也順便告訴你們!”
陳昱生迅速繞開尉菡沖進了大殿,長劍在地上拖行,劃出了一道重重的劍痕。
還未等其他人看清楚陳昱生的容顏,皇帝索岸一眼便認出了他,他瞪大雙眼,喃喃道:“北域王,九皇子……”
陳昱生將長劍重重插入了地面,問:“敬愛的父皇,您可還認得我,認得您的小兒子?”
陳昱生此話一出,大殿中紛紛亂了套,有不少老臣也已經明瞭陳昱生的身份,在看見他泛著綠光的左瞳時,更加確信了他就是當年逃出了宮的九皇子,世人都以為他在逃跑的途中就已經被暗殺了,卻沒想到他不僅還活著,此刻竟然又回到了皇宮,好端端的站到了他們面前!
他一定是來複仇的,為了他被燒死的母親,也為了他的尊嚴。
索岸顫抖著嘴唇,指著陳昱生的臉,微微道:“你是……索峪生,你、你還沒死……”
“我還沒死?呵,這是十幾年來,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身為父皇說的第一句話!”陳昱生猛地又將劍從地上拔起來,慢慢走近索岸,“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每天晚上睡覺前,都忘了自己做過的事情嗎,就連一點點懺悔之意也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