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終於暫時釋懷,陳晏生也跟著高興。楚昭玉明顯感覺到陳昱生握著她的手加重了力道,這一次楚昭玉沒有拒絕,也重重握住了陳昱生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他們跟隨村民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漫天的星辰與升騰而起的火點融合在一起,照亮了整片夜。
此時的樹林之後,有幾個穿著黑衣的大漢迅速隱沒在了黑夜中,他們交頭接耳,小聲說了兩句話,隨即加快了腳步。
沒過一會兒,那幾個黑衣人便回到了宣於啟的府中,原本已經將蠟燭吹滅了的宣於啟,在聽見訊息後,迅速將蠟燭點燃,披了一件衣服就要從府中走出去,卻被身後的黑衣人拉住,說:“四皇子,天色已晚,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請您明天再處理吧。”
宣於啟冷著臉,幾乎就要從地上跳起來,說:“我的愛妃都要被別人搶走了,我難道還能安安心心的在家中睡覺?”
黑衣人說:“就算四皇子殿下現在趕過去,楚姑娘也很可能不在村落裡了,這麼晚了,他們估計也回去了。”
“那個男人是誰?”宣於啟的聲音就像外面的大雪一樣,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溫度可言。
黑衣人小聲回道:“好像是個燈鋪老闆。”
“燈鋪老闆?”宣於啟皺著眉,回過頭盯著黑衣人。
黑衣人低著頭,心中也不敢斷定那個男人的身份,只說出了個大概。
宣於啟怒道:“既然不確定,還不快給我查清楚了再回來!那男人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我全部都要知道!我在府中等著你們!都給我快去快回!”
宣於啟的怒吼聲,已經震得整座府邸都能聽見了。
黑衣人聽後,連忙加快步伐溜了出去。
宣於啟攥緊拳頭,伸手將桌上的茶杯茶壺都掃落,摔在地上稀巴爛。屋外的丫鬟們聽見了動靜,都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慌忙後退了幾步,便聽見宣於啟的聲音從屋外傳來,說:“來人,給我換一副新的茶具來!”
跪倒在地的丫頭們連忙起身,沖進了屋中,快速將地上破碎的茶杯和茶壺給收拾掉了,然後一溜煙跑出了屋子。
宣於啟揹著雙手,略顯不安的在屋中踱步而行。他的心口慌張的厲害,一直不停的上下竄動。他還從來沒有這般緊張過,尤其是為一個女子。
之前宣於默有問過他,值嗎。是啊,他為了一個楚昭玉,打亂了自己的生活節奏,值嗎?
宣於啟何嘗沒有在心中想過,他為何能夠因為楚昭玉做到如此之地步呢,僅僅是因為她長得好看,亦或是恰好又精通於巫之氣?
他也說不出來這是為何,只是每次一回府邸,便總是想要見到楚昭玉,無論是清晨睜開眼,還是夜晚臨睡前閉上眼睛,他的腦海裡總是會反複浮現出楚昭玉的身影。
這樣為一個人魂牽夢縈的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所以宣於啟才會覺得,這輩子或許只有楚昭玉才能夠成為他唯一的妃子,她才有資格陪伴自己度過餘生,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個春夏秋冬。
可現在他忽然聽到楚昭玉跟一個男人在外幽會到深夜,便氣不打一處來,他覺得惱怒,同時又有些自責,他恨自己沒有讓楚昭玉記住自己,也恨他現在不能義無反顧的放下一切去追求她。
他皺緊雙眉,一直在原地打轉,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他甚至推開了一扇窗戶。寒風從視窗大股大股的灌進來,從宣於啟的衣領口鑽進去,包裹住他的身體,他不停的打著寒噤,生怕自己沒等到黑衣人回來便睡著了。
宣於啟坐在門口,眼睛一直盯著外面,就指望著黑衣人能夠早些回來。
那幾個黑衣人迅速離開了府邸,沿著方才的路線返回,可是他們重新回到村莊的時候,卻發現楚昭玉和陳晏生已經不在那裡了。他們一想到宣於啟方才的反應,便覺緊張,連忙分散去尋找了。
夜越來越深了,月光逐漸被烏雲遮蔽,枝頭的鳥兒也不見了蹤影,蟲鳴聲漸漸微弱,直到再也聽不見。街區的人潮已經散了,挨家挨戶關上了大門。
黑衣人們來到了陳家燈鋪門口,只見到兩盞燈籠還掛在大門兩邊,人卻已經不見了。
“怎麼辦,我們丟了線索,回去一定會被四皇子罵死的!”其中的一個黑衣人因為過度緊張,將心中所想完整的說了出來。
其餘的黑衣人卻說:“沒關系,起碼我們已經知道那個人是陳家燈鋪的了,估計不是老闆就是老闆的兒子,看他這麼年輕,倒像是老闆的兒子,要不我們回去就這麼跟四皇子稟報?”
“四皇子還想知道他姓甚名誰,我們都還沒有弄明白呢!”另一個黑衣人緊接著回應他。
“這個……實在是不知道,周圍能夠打聽的路人也已經回家了,我們回去就讓四皇子給我們緩兩天,我相信四皇子會理解我們的。”剛才的聲音又在黑衣人群中響起。
其餘人也都同意了,便點頭應道:“好,那我們就先回去吧,就算四皇子不理解,我們頂多就是挨一頓杖責,並不會因此丟了性命。”
他們商量完畢後,又按照原路返回,回到了宣於啟的府邸。這一來一去,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待他們回到府中,卻發現宣於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宣於啟面色蒼白,冒著冷汗,身體不時的哆嗦兩下。黑衣人門環顧四周,只見窗戶和門一樣大開著,雪花都飄了進來。
其中一個黑衣人走過去,用手背試了試宣於啟額頭的溫度,大驚道:“殿下生病了,身體好燙!”
“快!快把府中的醫師叫過來!就說殿下生病了,需要急治!”黑衣人們都被嚇了一跳,宣於啟的身體本來就不是特別健壯,經常會有一些小毛小病的,這下身體這麼燙,怎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