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裡喬根本就來不及細數,迷霧中的影子越發多起來,它們在馬車周邊不斷徘徊,始終不肯離去。
死靈叢......難道指的就是這些嗎?
秦瀟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那些詭異的影子,說:“這就是死靈叢了,你看到的這些影子,都是人死後留下的魂魄,它們貪戀陽間的快活所以不肯去陰間,常年陰魂不散,由此形成死靈叢。”
“這麼說來,真的是靈體了。”東裡喬呢喃著,看著這些廢棄的魂魄,便想到了自己。
如果沒有東裡喬的身體,燿光也跟它們一樣,不能享受陽間的快樂,又無法前去陰間輪回,只能被封印在黑暗的山毒谷底,一千年,兩千年……渾渾噩噩的永恆存在著,不滅不散。
“過了前面的橋,就進入東郊境內了,一會兒人會越來越多,此次鬥巫大會,不僅僅只有滿桉國的人參加,還有許多其他島嶼的人也會慕名前來觀戰,希望小姐今日能夠一戰成名。”秦瀟的祝福完全是由衷而發,只要她贏了,太子殿下便能順利將焰紫靈草弄到手,那麼七皇子......也就有救了。
東裡喬看著秦瀟,他的眼中藏了太多的欲言又止,看來這件事情完全沒有看上去這般簡單,或許今日之戰,也牽扯著皇族之事。宣於槡究竟對她隱藏了什麼秘密,也許只有等到她真的將焰紫靈草贏到手,他才可能對自己吐露心聲吧。
“看上去這株靈草對你們至關重要,我雖不知你們背後的雄心壯志,但從你的眼中,我看出了顧慮和擔憂,光憑這一點,我姑且認為你們是站在正面立場上。”東裡喬神情冷淡,語氣漠然,似乎只是單純的在完成協議之事,她又說,“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因為那把劍,我要定了!”
那把劍,我要定了......秦瀟被她的這句話震驚到了,她說話時的神情,果斷而決絕,絲毫不留任何退路,就像那天在觀月齋,他也見識過了東裡喬的巫之氣,雖然等階並不算很高,可是體內的氣息卻渾厚有力,遠比她的身體強大得多。
想到這裡,秦瀟倒是有幾分釋然,眼前這個神秘女子,比起東裡家的那位準王妃殿下,倒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前方的霧氣終於散去,溫度回升,耳邊奇怪的嘶吼聲漸行漸遠,視線豁然開朗。
“停!”騎馬縱橫在隊伍正前方的宣於槡伸出右手,喝令一聲。
將士們收到命令後,紛紛勒住韁繩讓馬停下步伐。
宣於槡拉著馬頭掉了個方向,慢慢踱步走到東裡喬的馬車旁。
他說:“我們現在已經在東郊境內了,鬥巫大會離召開不到一個時辰,我們先找個地方歇腳,留幾個人看守馬群和物資,然後分散隊伍。等燿光小姐上場的時候,我們潛入人群,靜觀比賽就行。”
東裡喬聽後不解,問:“你既然不想引人注目,又為何要帶這麼多的精兵?”
宣於槡瞥了東裡喬一眼,說:“這些精兵在關鍵時刻可是用來救命的,往年的鬥巫大會,常有人鬥毆滋事,這些人還基本上都是各方權貴,場面大得很,我帶家兵前來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寡不敵眾的,若不小心惹禍上身了也好留一手,不是嗎?”
“原來如此,是我目光短淺了。”東裡喬回道。
“不怪你,畢竟你是第一次參加鬥巫大會,不懂這些也在情理之中,你只要專心比賽就行,後面的事情全都交給我。”宣於槡跳下馬,把韁繩交到一個小兵手中,隨即伸手撩開車簾,說,“可以下車了,燿光小姐,請吧。”
東裡喬點點頭,俯下身子從車上跳下來,簡單整理了一下衣服,將裙子上的皺褶抹平。
宣於槡沖身後的精兵招招手,他們瞬間各自分散,隱沒在人群中,只剩下宣於槡、東裡喬以及秦瀟還留在原地。
東裡喬環視一圈,發現方才還很空曠的草原上多了不少人。有身穿華麗服飾的貴公子和嬌小姐,也有穿著普通麻衣的老百姓。他們三五成群,神色凝重的與他們擦肩而過。唯一的共同點,可能就是他們手上拿著的那本名冊了。
宣於槡顯然也看見了,便對秦瀟說:“看來名冊已經下發了,你過去拿一本過來,看看燿光姑娘今日的對手姓甚名誰。”
秦瀟聽後,連忙點頭,加快了腳步,堙沒在擁擠的人潮中。
東裡喬又問:“鬥巫大會,都會提前發放比賽名冊嗎?”
宣於槡說:“是啊,這一點還算不錯,可以提前瞭解對手,做好充分的準備,免得雙方實力懸殊過大,在臺上被打得爬不起身,會很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