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哪天他不站自己這邊,她還能沖嗎?
兩人到了周家,看到熟悉的別墅還有院牆上的花,季苒頓時就沒進去的勇氣。
記得上次來,幾人還說說笑笑包湯圓,這次來,卻沒了男主人,屋裡一定死氣沉沉吧?
“進去吧!都來到了還退縮什麼!”霍子寒看出她的遲疑,往前越過她,牽著她的手走了進去。
按了門鈴,一會一個陌生的女人來開門,站在可視門鈴前就問道:“請問找誰?我們不接受採訪!”
“我是季苒,我來看周夫人!”季苒對著門鈴道。
那邊靜了一下,一會門開了。
季苒和霍子寒走進去,一眼就看到周夫人坐在沙發上,木然地看著某一處。
“她一直就這樣,我們來了,她也感覺不到似的!”開門的女人苦笑。
季苒眼睛就濕了,輕聲問道:“她吃東西了嗎?”
“沒!給她買了粥,熱了幾次都不吃!”
季苒就走到廚房,看了看,重新舀了些熱了,端出去。
她在周夫人身邊坐下,把粥放在桌上,拉起周夫人的手撫摸著,輕輕地道:“周老師要是在,一定不願意看到你這樣……我知道,這種時候,說什麼節哀順變都是空的!有些悲傷,不是誰都能懂的,我們失去了什麼,只有我們自己最清楚!師母,周老師還在呢……他還想和你去周遊世界呢,你帶他去,你能感覺到他的……”
她的手摸到那塊她建議周鯤買給周夫人的表上,磨蹭著,低聲道:“分分秒秒都和你在一起!”
周夫人感覺到季苒的手停留的位置,低頭看到表,怔了一下,眼淚就滴滴答答掉下來,她猛地抱住了季苒,歇斯底裡就哭了起來:“我知道會有這一天的,我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早……我不甘心啊!我還有很多很多事要和他一起做……”
周夫人絮絮叨叨地邊哭邊對季苒訴說,季苒都耐心聽著。
霍子寒坐在一邊,開始聽著覺得都是些瑣事,心下有些不耐煩。
可看季苒沒有任何不耐煩的表情,只好繼續陪著。
聽多了,霍子寒就靜下心來,覺得這些瑣事也不是那麼無聊,想想,這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一輩子,共同經歷過的。
在外人眼中,可能不值一提,卻是兩人共同擁有的經歷,對他們來說是珍貴的。
看著季苒陪著掉淚,霍子寒無奈,這丫頭心這麼軟,可拿手術刀的時候卻那麼冷靜,還真是矛盾啊!
周夫人哭了半天,可能也發洩夠了,在季苒的勸說下,把粥也喝了,才打起精神道:“你周老師的屍體還要屍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領回來,我們兩家都不是本地人,還得通知親戚……”
她說著想著就難受,眼淚又掉了下來:“我還是先通知小律吧!”
“師母,要通知誰你把名單給我,我來吧!”季苒自告奮勇。
“那多麻煩你!”周夫人似乎這才發現霍子寒在,看看霍子寒,道:“你今天也累了,你回去休息吧!”
“沒事!師母你有事盡管吩咐我們,我們別的忙也幫不上,能幫一點算一點吧!”
霍子寒主動道,他覺得自己瞭解季苒,要讓她這樣走了,她肯定不會走的。
“是啊,師母你別和我們客氣,就讓我們幫忙吧!”季苒也道。
周夫人估計也是六魂無主,也不和季苒客氣了,把電話號碼本給季苒,說了要通知的親戚。
季苒一個個幫著通知,心情很壓抑。
記得父親死時,她也是這樣通知親戚,可那些親戚最後到場的卻寥寥無幾,當時就讓季苒看到了人情淡薄的一面。
還好周夫人這邊,也不知道是周夫人做人好,還是周鯤的交情,被通知到的大部分都說,確定了葬禮時間,他們會趕來的。
這讓季苒覺得有些安慰。
周夫人給自己兒子周律也打了電話,周律只覺得晴天霹靂,頭晚還和父親透過電話,商量自己是留在德國還是回國,哪想到才隔了一晚,父親就死了。
他一再追問父親的死因,周夫人沒說上幾句就哭的說不出話來。
季苒見狀,把電話接過來道:“我來說吧!”
她自報了家門,周律就不客氣地道:“你也是目擊者?那你說,我父親怎麼突然死了?”
季苒看看周夫人,拿著手機走了出去,她淡淡地把周鯤查出腦癌的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