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我爸的地方,她臨終前一直念念不完,讓我替她過來一次。”
“阿姨很喜歡這個地方嗎?”
“不是,只是對這裡有她很多的回憶而已。她一直說要是在九華山沒有碰見我爸就好了。”時過境遷,很多事情都變了樣子,他對於九華山其實已經沒有多大的感觸。把官微微帶過來,只是想讓她一起完成母親的夙願而已。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官微微有些看起。看厲晗璋一副懷唸的樣子,看起來他和他媽媽的感情很不錯。
“我出生以後,她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就是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婦。她年輕時候的事,我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的。說是那時候為了我爸,工作都不要了,一門心思撲進家庭裡。你跟她有些像。”
官微微凝神聽著,沒想到話題突然轉到自己身上了。“我?”她指著自己問。
“當初在酒吧碰見你,就這樣覺得了。一樣為了感情傷神,面上卻要裝作若無其事。”
童年時,其實他是在心裡母親是菟絲花,為了父親沒了自我。那時候他母親每天都快6年就坐在沙發苦等父親,不等到絕不入睡,他總是不能理解。
七情六慾之外,有這麼多事情要做,何苦把自己鎖在原地呢?
後來瞭解到更多的事情,瞭解到家庭的情況,他才明白母親放棄了工作跟父親走的那一刻,就註定了她飛不出去了。即使她想,爺爺和整個家族也不會同意。
後來遇到了官微微,說不清為什麼,他就是覺得兩個人很像,無助,像被困在透明的牢籠。
不過後來他才發現,兩個人還是不同的。困住官微微的,是要時時刻刻壓榨她的家庭,而且她從來沒放棄過掙脫生活給她的束縛。
“所以,後來你在工作中幫我是因為……”他的媽媽?
他望著面前忽明忽暗的燈火:“一開始確實是出於同情幫你,不過後來,你用能力證明瞭你自己。”
聽了厲晗璋的話,官微微睡不著了。
想起近年來認識厲晗璋後,人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生活還是一樣糟糕得沒法看,但是自己對未來似乎沒那麼絕望了。
這,也是好的改變吧……
她輕輕地嘆息,然後稍微換了個姿勢,動一動一直僵直的身體。
“睡不著的話,我們做點其他事情吧。”厲晗璋將手伸過來放在她的腰上。
雖然是開玩笑,但是說出來時,厲晗璋身體的慾念還是漲起來了。
官微微趕緊捉住他的手:“明天還有下山,我們儲存體力。”
她越躲,他越忍不住逗她。“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我們先做好今天的事情。”還特意加重了“做”這個字眼。
雖然兩人早已經不是第一次,但官微微對這種事情還是很不好意思。特別是厲晗璋這樣毫不遮掩地說出來,更是讓她的臉溫度暴漲幾度。
偏偏厲晗璋外表看起來冷冷清清,骨子裡卻是個愛逗弄人的,越看到官微微害羞帶怯,越忍不住要逗她,直弄得兩人氣喘噓噓才罷休。
她們兩個剛停下來,就聽到隔壁既痛苦又舒服的聲音。
一開始她還以為隔壁出了什麼事情,便更加凝神的聽後續。
誰知道聲音隔壁越來越來大,她還聽到了打人的聲音,這場面,像極了家暴現場。雖然老祖宗告訴我們莫管閑事,但是碰上了要完全不管官微微心裡過意不去。如果因為自己的袖手旁觀,導致他人一輩子的痛苦,這種心裡罪惡感她承受不來。
“啊!”隔壁女生又叫了一聲。
官微微坐不了,就要從床上爬起來:“隔壁好像在打人,我們報警吧。”
厲晗璋拉著她的手,將她拉回床上,用手鎖住她:“別急,你繼續聽。”
聽著聽著,官微微漸漸覺得不對勁起來。
這聲音怎麼越聽越像……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聽著聽著,她腦子裡就出現了這句白居易的詩。
“完了完了。”她不停唸叨。以後再也無法直視這句話了。
厲晗璋聽到她的小聲嘀咕,官微微就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誰知兩人汙到一塊去了。
他貼著她耳朵說:“後面幾句詩才是貼合意境。”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