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上一秒還覺得自己好像衝動了一點,下一秒看到喬安渝猛然亮起來的眼神,又覺得自己好像是在日行一善。
“裴小少爺?”那個原本面帶猙獰的男人臉上頓時堆滿了笑容,道:“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聽到李叔在這,不請自來,可有打擾?”裴宴十分鎮靜地問道。
“歡迎歡迎!”那位被他叫做李叔的男子頓時迎了裴宴和齊駿進來。
而喬安渝在看到裴宴一進房間就先看向了她,哪還能不知道裴宴這是在替她解圍?
她一聲不吭地繼續彈奏起琵琶來。
曲調抑揚頓挫,彷彿要將自己心中的憤懣不平藉著琵琶給發洩出來一般。
裴宴雖然對琵琶不太瞭解,但也能夠感受到她技藝的高超。
李叔拉著裴宴熱絡地寒暄了起來。
那幾位高傲的東洋人在聽到裴宴的名字後,臉上終於有所波動,主動向裴宴問好。
只可惜,裴宴只不鹹不淡地衝他們點了點頭,明顯沒有深入交流的打算。
喬安渝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心中莫名有些小得意。
她就知道,她這個世界的身份悲慘,清玄的身份就應該是非富即貴了。
裴宴和齊駿坐下後,李叔還想與裴宴搭話,打探一下裴家的訊息。
結果無論李叔說些什麼,裴宴都只是敷衍地笑一笑,反而將目光落在了喬安渝的身上。
李叔被兩個小輩忽略,只覺十分難堪,他攥緊了拳頭,卻還要勉強笑著和身邊的東洋人搭話。
直到一曲終了,裴宴才出聲道:“此曲,甚是不錯!”
李叔聽到裴宴的話,先是看了那幾位東洋人一眼,才連忙諂媚地道:“那就讓她跟您去包廂,給您說書唱曲兒!”
就算裴宴再不給他面子,他仍舊是裴家唯一的少爺,他啊,還是隻有賠笑的份兒。
原本他和東洋人是有生意要談,結果裴宴進來之後像個瘟神一樣坐在那兒,搞得李叔一心只想把他給送走。
裴宴聽到李叔的話後,站起身來拘了拘手,道:“多謝李叔。”
然後,他就看向了喬安渝。
喬安渝果然立刻就站起了身子,彷彿一秒鐘都不想要在這裡待下去。
一直等到他們走進了齊駿原本訂好的包廂,裴宴才道:“你可以回去了。”
“現在回去?”齊駿不等喬安渝說話就道:“你不是想幫她嗎?那就幫到底唄。她要是現在回去,今天怕是還得再接客人。”
裴宴立刻就又蹙起了眉頭來。
“那便進來吧。”他道。
等他們推開房門的時候,門內已經坐了幾個男子。
“青梔先生?阿媽不是說她今日有約了嗎?”有一男子立刻好奇地問道。
裴宴見那男子的眼睛幾乎釘在了喬安渝的身上,眼神十分冒犯,若不是喬安渝就站在他的身邊,怕不是就要將人攬了去。
“坐吧。”裴宴指了指他身邊的空位,對喬安渝道。
喬安渝一言不發在裴宴的身邊坐下。
剛剛說話的那位是郭家的小少爺,整日混跡各種風月場合,此時看到裴宴表態,頓時稀奇地道:
“呀,裴宴,你留個洋回來就轉性了?是不是在國外食髓知味了?要我說啊,你以前就是太端著了!少享受好多年!”
“滾!”裴宴瞪了那人一眼,卻沒做過多的解釋。
過多解釋只會讓郭利民再次將那種噁心的目光放在喬安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