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黛斯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被充斥在天地間的怨念吸引了。
高樓大廈的燈光悄然亮起,當暮靄完全籠罩大地時,和平的表象被撕碎。
一層層霧靄自平地升起,自大都會中心蔓延,原本稀薄似紗,卻隨著它的擴散逐漸濃鬱。
人類仿若未覺。在他們周圍哀嚎的怨靈被生與死的界限隔離了。
那層原本固若金湯的屏障正在塌陷,即使黛斯沒有觸碰它,它也頻臨消散。
這說明瞭什麼?
如果一個世界生死的界限緯度隔離)不再清晰,那就說明這個世界有生靈經常與亡者接觸,又或者是和地獄緯度的惡魔關系密切,所以能夠削弱屏障。
不管是哪種原因,黛斯都樂見其成。這是一個很好的開端,這代表著不用她出手,她的僕役亡靈們)也能夠觸碰生者,與之戰鬥。
黛斯很愉悅。
她從那些亡魂中選擇了一個家境殷實,身份地位頗高的女人。
當她降臨後,那美麗而蒼白的女人睜開了眼睛。
原本被刀切開的腹部迅速癒合,那面板光滑白皙,一點都看不出來原先的猙獰和血肉翻滾。
此刻站在她面前目睹了這一切的行兇者瞪大了眼睛,滴滴鮮血正從刀尖流淌下來。而被它的銳利殘忍劃開了皮肉的被害者此刻卻氣定神閑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怎麼……怎麼可能………!”男人驚疑不定,他握住刀的手緊了緊,他抬頭,正對上那女人的眼睛。
一股恐怖的戰慄之感從心中升起。
在九頭蛇的霸權被血洗而得以現存的他以為除了那位最高元首外已經沒有其他什麼可以讓他如此恐懼。
但現在,他碰到了……
這種感覺與九頭蛇被血腥鎮壓的那一日不同,在九頭蛇的領頭和高層相繼死去,那一刻,他只是迷茫和惶恐,當他選擇匍匐在超人的腳下時,失去的不過是尊嚴和自由。
而如今……
此刻……
他感覺到了來自靈魂的恐懼,他無法忍住身體的顫抖,他屈服在了本能之下。
‘撲通’一聲,那是膝蓋與地面重擊發出的聲響。
那人跪在了她的腳下,生理的眼淚不自覺地流出,那副樣子既虔誠又尊敬。他似乎是在懺悔他一分鐘之前犯下的錯誤,又似乎是在祈求她的原諒。
黛斯垂目,眼神在角落裡停留了一秒。
淡淡的黑霧在那處浮現,一個新鮮而又弱小的亡靈出現。
黛斯現在心情不錯,所以對於她僕役的態度也很和善。
她揮了揮手,原本匍匐在地的男人瞬間癱軟,下一刻,一抹靈魂自他體內被抽出。
珍妮特達勒目睹了這一幕,但她的靈魂卻沒有因為被害者的死亡而徹底的消散。
“看來你的執念頗深。”黛斯挑眉。
珍妮特漂浮到黛斯面前,雖然面前的人佔用了她的身體,但高傲如她卻沒有半分的憤怒,反而覺得榮幸。
身為一個新鬼混,珍妮特是迷茫而躊躇的,生前的記憶已經不甚清楚,死後的記憶還未産生。
但饒是如此,那刻在靈魂深處的敬畏還是讓她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黛斯穿透她的魂體看到了掩藏在被殺之下的真相,那團經久不散的怨念的本質。說起來倒是與她這次要做的事情也有點關聯。
珍妮特達勒,達勒集團的繼承人,不想接受家族企業,畢業後做了記者,比起那些永遠都沒有終結的利益糾纏和無止盡的計謀暗算,她更傾向於揭露隱藏在現實中的殘酷。所以她先後去了非洲和阿富汗當實地記者。前不久剛回到大都會,但才回來就得知同為知名記者的好友慘遭謀殺,而他死前正在撰寫一篇譴責超人獨|裁的報道。
珍妮特既悲痛又憤慨,她知道所有人都懼怕超人,所以買下了一家小報社,又利用家族的影響力將好友死前的報道發了出去。
當天,她就遭到了狙擊。達勒家族因為她的緣故被牽連倒閉。一夕之間,她失去了所有。但她並不服輸,就如同前二十年一般想要抗爭。
但珍妮特忘記了,超人不是和她血脈相連的親人,他不會對她對堅持側目,更不會寬宥和饒恕她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