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人家害怕您,您就先讓開啦。”
白芷晴的心裡極其不滿,可是一句二叔叫的,也讓黎建國沒有生疑,畢竟就算先前他們看到他為黎雨菲親手注射液體,也不至於懷疑他在藥物中加了東西。
因為他一直認為,他們兩個是剛剛趕來,卻不知,在他出現在這裡半小時前,前去秘密見那個女人時,黎紹卿就跟白芷晴已經出現在這裡了,並且早已經將王江加藥的全過程看在了眼裡。
“姐姐,來把剪刀給我。”
這是白芷晴第一次見黎雨菲,即便是這種情況下,即便很是生疏,當著黎建國的面,她還是很親暱的叫出聲來。
黎雨菲情緒的躁亂的,如果說在見到黎建國時,意識恢複了清醒,那在看到白芷晴時,她的意識就更加清晰起來,因為她一眼認出了她,記憶中那個被弟弟叫做媳婦的女孩,白芷晴。
雖然十七年前,父母遇害的直接原因並非她,而她終究是那個引起父母遇害的間接原因,弟弟若非不是因為去找她,父母一定不會遇害,而她也不至於這樣長期壓抑著自己的心情,偽裝出一副抑鬱的模樣,接受著二叔十七年來,對她注入那些有害她身體健康的藥物。
雖然黎雨菲曾經恨過白家一家,現在也恨著,可是相遇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黎建國,心裡對他的狠,勝過她的。
即便如此,她還是恨她,也曾在無數個煎熬的夜裡,告訴自己,一旦有一日能見到白家的那對父女,她一定會親手殺了他們,為父母報仇。
所以,在白芷晴安慰她,關心她,一副擔驚受怕為她擔心時,試圖要拿下她手裡的剪刀時,她直接將剪刀尖利的尖頭,直接朝她的身上刺過去。
“嘶。”
胸口傳來劇烈的刺痛,白芷晴低呼了一聲。
因為她背對著黎紹卿,剛好遮住了他,以至於被刺的一幕,沒有被黎紹卿發現,而她的低呼聲很小,完全被黎雨菲,因發怒而粗喘的氣息淹沒。
而白芷晴知道自己已經被刺傷,可是她連眉都沒皺一下,裝作如無其事的模樣,繼續將搶著黎雨菲手裡的剪刀。
黎雨菲這一刻真的瘋了,天曉得,十七年前她被二叔跟奶奶一起將她送到國,被養在這家小型醫院,獨自面對多有的孤獨,內心的煎熬,隱忍二叔對她身體的傷害,靈魂的摧殘,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
很多時候,她真的不甘心,像個弱者一般,躲在沒有親人關懷的國,裝個無聲的抑鬱症患者,而是想回到黎家,當著奶奶的面兒,將黎建國對她的傷害全部說出來。
可是,她很害怕,十七年前黎建國就說過,一旦她對奶奶說出她聽到的事,他會親手將她、黎紹卿還有奶奶送到父母身邊去,她已經失去了父母,僅剩的親人她要用她的方式來保護。
十七年前她只有十五歲,不算大,也不算小,可是畢竟她是女孩,是個弱者,面對黎建國強勢的逼迫,她只能做出這麼愚蠢的選擇,以至於一選擇就是二十年。
十七年過去了,弟弟已經長大,有了保護自己的能力,可是她還是覺得,生活在黎建國掌控一切大局生活下的黎紹卿,還是不夠強大,仍然無法獨擋一面保護她跟奶奶。
當然,這寫閉塞的想法,都是黎雨菲自己的想象,因為,生活在這個閉塞小空間的她,一直認為黎紹卿還小,一直認為他沒長大,是因為根本不知道,他現在能力已經完全駕馭黎建國之上。
所以,在當著黎建國的面兒,就算弟弟站在面前,毫無安全感的她,也不能說出心裡的委屈。
為了不讓黎建國生疑她的偽裝出來的病情,她只能裝瘋賣傻,把仇恨的利刃指向這個傷害過她家人的白芷晴。
明明知道,她已經刺了她一刀,任然不解恨的繼續刺,眼見弟弟黎紹卿阻止了她,讓她無法對白芷晴行害,她只能將剪刀對向自己,卻不知白芷晴在這一瞬間,直接用她的手,緊緊攥住了剪刀。
“姐姐,不要傷害自己。”
她太過幹淨的眼裡,除了擔心還有央求,這樣的她,讓黎雨菲好似看到了十七年前的她一般,十七年前她就是用這種眼神看著他,祈求她放過奶奶跟弟弟的。
她的手軟了,松開了剪刀,“咣當。”剪刀落地,而白芷晴攥著剪刀的手,因為剛才的阻止,已經被弄傷。
而她胸前,因為被黎雨菲刺過的地方流出了血,她穿著純白色雷絲襯衫,此刻胸前一大片被紅色的血跡汙染開來,繪製成一副鳳凰泣血的悽美花捲來。
“血,血啊。”
黎雨菲驚撥出聲,裝出一副畏懼的模樣,遠遠地躲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