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道:“娘娘這是怎麼了?”
詩書詩韻趕忙倒了茶遞與姜沅。
姜沅擺擺手,拒絕了。她沒有回答琉璃她們的話,只將她們支了出去,留下川貝一個人在房中。
在外人眼裡川貝是宮中分來伺候姜沅的,而書煙幾個則是從府裡跟來的,孰輕孰重應是分明,但不知為何,姜沅卻偏偏對川貝青睞有加,走到哪兒都帶著她,甚至有超過自幼跟在她身邊的書煙的勢頭。
詩書忿忿:“這川貝也不知道在娘娘面前說了什麼好話,好的差事都被她搶了去,且娘娘一天比一天更器重她。”
書煙四個中,姜沅與詩書的關系最遠。詩書的性子略有些咋咋唬唬,不如其他三個穩重。且從前又與陳梔親近,沒少有意無意賣了訊息給她。姜沅雖是沒和她計較,但暗裡也沒少敲打。不過饒是如此,進了宮她至少也能在姜沅身邊排個第四,卻不想半路殺出個陳咬金,那川貝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竟是生生奪了風頭。
詩韻和琉璃兩個不搭理她的話,只自顧自做起了針黹活。書煙卻是清楚那川貝是謝湛的人。
書煙道:“你這話最好還是少說。如今在宮裡不比從前在府裡輕松,多得是隔牆有耳,這話若是給別人聽見,少不了說我們鐘靈殿不和睦。”
詩書卻是有些不平:“要我說書煙姐姐你就是太好氣性。現在娘娘倚重那川貝可比倚重姐姐多多了,再這麼下去,怕是……”
“要煩也該是書煙姐姐煩,你諢說些什麼。”詩韻最先聽不下去,開口與詩書嗆聲。
詩書正要說話為自己辯解,書煙卻是打斷了她:“夠了。一個兩個的都少說幾句吧。娘娘現在身子才剛好了些,若是聽到你們為了這些事爭風吃醋吵得不聽,再氣病了,這責任誰來擔?”
書煙說話還是有份量的,詩書詩韻不敢再拌嘴。
書煙穩定了局面,又看向詩書說道:“還有你,跟在娘娘身邊的日子也不短了,說話沒輕沒重的。詩韻說得有理。你趁早歇了那些挑唆人的心思。既然現在大家都在這鐘靈殿當差,就是一家人,別有的沒的拉幫結派,今天排擠這個,明天排擠那個的,搞得烏煙瘴氣。”
詩書被書煙教訓一頓,氣焰立消,不敢再造次。
殿中,姜沅坐在川貝對面,微垂著眼眸,半晌,才低聲開口道:“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川貝一怔,略有些不好的預感:“怎會,姑娘不必把這些事放在心上,都是奴婢應當做的。”
姜沅嘆口氣,這才抬眼看向川貝。她的眼神清明,不帶絲毫的雜念,卻是讓川貝微微一驚。
果然,姜沅道:“只怕是要辜負你和謝公子了。”
川貝手足無措:“姑娘你……”
姜沅沒再說話。
川貝道:“也不急於一時,再過幾天公子就回來了,到時就有法子將姑娘救出宮……”
姜沅一笑,力不從心:“我既然已經進了宮,再出去就難了。這裡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進出的地方。謝公子便是有心想要救我,怕是也只會給他添麻煩。”
川貝生怕姜沅真的做什麼傻事,極力勸阻:“可是……”
“川貝姑娘。”姜沅叫她一聲,專注地盯著她,“我有一件事要問你,你要認真回答我。”
川貝一怔:“姑娘請講。”
“謝公子他……為何要這樣幫我?”
自之前與川貝說完那番話後,這個問題就一直縈繞在姜沅的腦海,揮之不去。
有這麼多明的暗的提示,姜沅再裝傻也騙不了自己。現在她這樣問,不過是求一個最終的解脫。
川貝說:“姑娘心裡應當有了答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