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梔以為如此就罷了。畢竟她是準王妃,且懷著王爺的孩兒,陳氏再怎樣不敢多加為難她。她正要了結了此事回去,哪想到陳氏忽的將手中茶盞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力道與前一次相比大了很多。
與此同時,陳氏臉上的神色也冷冽起來。
“這筆前賬算完了,現在該說說正經的了。”
陳梔與柳綠聞言一怔。
陳氏道:“柳綠,你雖是表姑孃的下人,但到底還在我這姜家,吃穿用度都走的是姜家的賬上。再是如何,姜家的主子豈是你能隨意編派的?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那些個諢話不便多言,我已讓張嬤嬤寫了份口供,你看過確認無誤便簽字畫押。我管不了你這等沒皮沒臉的惡僕,姜家也容不下你這等吃裡扒外的人,不如趁早移交了官府,讓他們斷斷如何處置你。”
陳氏這話一出,震驚四座。
陳氏自來到別府,就一直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模樣,再加上前邊的那些話,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她礙於陳梔準王妃的身份和昔日的情分,就此放過那柳綠,誰也不曾想到陳氏才真真是個恨的,別看不聲不響,原來早拿了主意。
陳梔沒反應過來這變故,一時被打得束手無策。柳綠已是嚇得臉都白了。
“姑母,為何如此不留情面?這柳綠到底是我的人,您不明不白就這樣處置了她,恕我不能接受。”陳梔道。
若是馬婆子在這裡,聽她為了一個下人這般的頂撞陳氏,怕是要氣得昏過去。
她多年來的教誨毀於一旦,陳梔不但沒能變成她想象中的那副模樣,反倒因著傍上了這門親事而變得愚不可及。
陳氏不怒反笑:“表姑娘這是不肯了?你同我說說,我如何處置不得?又或者這惡僕口中詆毀編派的話,全都是表姑娘授意的?”
這陳氏說話當真是一針見血。
底下的人不禁佩服。
這才是當家主母應有的風度。
陳梔的臉色也不好看起來,應也不是,不應也難堪。
陳氏見她這樣,不再多說什麼,讓張嬤嬤拿出之前備好的口供,放到柳綠面前。
柳綠看向陳梔,陳梔都是自身難保,哪還能顧得了她。
柳綠看著那張記錄著自己方才言論的口供,搖頭道:“不,我不簽,我不簽!這不是我說的!”
陳氏怒道:“放肆!也不看看是在誰面前。這裡哪一句話不是你說的?在場的丫鬟們都可以作證,豈容你在這裡不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