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知道自家女兒的心思。這些天來與王衍朝夕相對,竟讓她又有了往年間那種熟悉的情愫。她是發誓不再跳入同一火坑的,當然不會再縱容這火勢再度蔓延開來。
所以讓他走了也好,留她一人清靜。改明日見了,依舊是橋歸橋路歸路,二人各歸各。
王衍先一步離開了金覺寺。
王衍走後,日子驟然變得漫長起來。
倒是姜芷時常來尋她說話,聊以打發時間。
好不容易筵席結束,陳氏為姜沅求了幾道符咒,遞給書煙,命她縫在姜沅常穿的衣服上。
臨走時,姜芷依依惜別,很是不捨就這樣同她阿姐分開。
“待我回家,即要與那位表哥相見。”姜芷憂心忡忡。
姜沅勸她寬心:“俗語說‘船到橋頭自然直’。你暫且先不必憂心。”
姜芷哀嘆一聲,臨了說道:“待他走了我即尋阿姐來府中玩。”
姜沅打趣:“只盼見過他後,到時你仍記得我這個阿姐。”
姜芷略有些臉紅,嬌嗔一聲:“怎會。阿姐又胡說。”
進了巷口,兩家的馬車分道揚鑣。
姜沅回家後,走前派出去的小廝求見。
其中一個名喚天冬的,最是伶俐,姜沅一早就看好他,很是倚重,走前特意命他掌管其餘幾人。
天冬回稟道:“這幾日均在查有關流螢閣的事。可惜只有傳聞,我們這等身份之人難有機會接觸。至於常三爺那邊,倒是查到他定期會去一酒館坐上半柱香時間,只是他行事很是謹慎,至今仍未找到那酒館在哪兒。”
說來說去,佈置下的任務一件也未分明。
姜沅不覺有些頭痛。
天冬又道:“另外還有一事。昨日在酒肆中蹲守常三爺時,有一著棕色衣衫的人落座一旁,走時暗地裡遞交與我一信封。我見上面寫著姑娘的小名,未敢私自開啟。”
“有這樣的事?”姜沅一怔,“拿來我看看。”
天冬早有準備,從衣袖中取出那信封,雙手奉上。
上面確實寫了“阿沅親啟”四字。
姜沅展開,看著看著,面色凝重起來。
“姑娘……”
姜沅擺了擺手,示意天冬別說話。
看到最後,姜沅才將那信箋疊起來,讓一旁天冬燃了燈,將那信同信封一道點燃,扔到盆中,直至燒到渣都不剩。
“這事你可與旁人說了?”姜沅問他。
天冬搖頭:“姑娘還未發話,怎敢。”
姜沅滿意地點點頭,方才說道:“這事你做的還算不錯。我再交與你一事,你可要做穩當了。”
天冬見姜沅神情嚴肅,也凝重起來:“自是當然。”
姜沅這才從梳妝奩的一隔間中取出一信封來。
“你將這信交給阿耶去。有兩點,第一,不許叫人瞧見,要悄悄的。第二,別讓我阿耶看到你。你自個兒挑個人少的時候去送,送完即回,免得旁生枝節。”姜沅一一叮囑。
天冬領命。他原是以為自家姑娘只是個被寵壞了的小紈絝,也是這段時間為她做事,才發覺她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簡單。
天冬走後,姜沅才將書煙喚進來:“三哥哥可在府中?”
書煙才奉命派人問過:“在的。”
“那好。”姜沅道,“尋個人請他來,就同他說,我有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