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魂野鬼般飄蕩在街頭，方識禮抓著手機，猶豫好幾次，最終按下那個撥出鍵，在一處陰暗角落裡靜靜等著接通。
比以往接通的速度慢了至少一半，對面才傳來通話中的聲響，然而郝甜的聲音沒有立刻響起，而是過去幾秒才弱弱傳來：“……怎麼了？”
方識禮沉默片刻，問：“應該是我問你怎麼了，你沒來店裡。”
郝甜告訴他：“沒什麼，就是有點發燒，於是就沒去店裡。”
郝甜說話的聲音透露著虛弱，一種氣若遊絲之感，方識禮放低音量，溫柔：“感冒引起的發燒？”
“不清楚，也沒怎麼咳嗽，就是起不來。”
方識禮從郝甜的話裡聽出點別的意思：“……你現在還在家裡，沒去看過醫生？”
“我吃過藥，已經比早上的時候好多了，不需要去看醫生。”
“地址。”
“啊？”
方識禮嚴肅：“你家的地址。”
郝甜怔怔的：“不用……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方識禮放緩語氣，不自覺真情流露：“乖，我不放心，把地址告訴我，我要親眼看到你的身體情況，再決定帶不帶你去看醫生。”
就像是小孩子般恐懼著醫院，郝甜堅持說：“我不去醫院……”
“好，不去醫院，那你總得有個人照顧你吧，吃過飯嗎？”
“……”電話那頭長時間沉默，方識禮耐心等著，郝甜氣勢漸弱，說實話，“吃了一點麵包。”
方識禮替他總結，強硬：“從早上到現在下午三點，你就吃了一點麵包？”
郝甜拿著手機重新縮排被窩裡，悶悶出聲：“天水苑三幢八樓801。”
“我馬上來。”方識禮一動，就從陰影裡出來站到陽光下，他看到附近就有一家飯店，飛快跑進去，一邊問郝甜，“我給你帶點白粥，你喜歡吃辣白菜還是醃黃瓜……”不等郝甜選擇，方識禮自言自語，“不行，你現在發燒不能吃這些辣的。”
郝甜悶在被子下，摸摸饑腸轆轆的肚子，想到“辣”這個字，口腔已經開始自動分泌唾液，他小聲爭辯：“可是開胃，我想吃辣白菜和醃黃瓜……”它們配上熱粥，他覺得自己現在稍稍有點食慾了。
“那好，我買一點，你不能多吃。”
方識禮結束通話電話，買下白粥和兩小份配菜後，又上網查了查發燒的時候吃什麼比較好，轉身去生活超市買一些香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