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蘇妍此時的臉色可謂是青一塊紅一塊很不好看。
怪不得劉師妹總說御劍閣的人專橫又不講理。既然能這麼容易解決對手,何必又拖了那麼久。拖的久也就算了,偏偏該她出手的時候,對方搶先出手居然還成功了。
不過白起並沒有搭理蘇大小姐,他在慕夕天的身上來回點了幾下,緊跟著將長刀往地上一放,很是隨意地靠在了身後的帳篷上。
“你忙你的,我讓霜來看看這帳篷。”
不同於臨時駐地裡其他埋頭奮戰弟子滿臉的苦大仇深,白起那帶著倨傲的面上,簡直可以用神采飛揚來形容。
他說話的時候只是目光炯炯地看向遠方,似乎在和別人說話,又似乎在自言自語。慕夕辭卻聽出來,對方是在同她說話。
事情的發展有時候總是挺神奇的。一個月前他們還是搶奪任務相看兩相厭的對手,一個月後他們卻配合默契,甚至比還算是熟人的蘇妍相處起來更和諧一些。
找出秦少風的鐵木牌後,慕夕辭利落地將乾坤袋扔給了白起,一閃身將蘇妍大小姐的咆哮拋在耳後,投入人群之中。
那帳篷似乎被加持了結界和陣法,裡面應當都是被偷襲的兩派弟子。慕夕天已經失去意識,但那帳篷卻無法開啟。更讓她覺得古怪的是,腳下的煞氣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濃厚了。
一切彷彿都向著預想的方向發展著,可就是那麼不經意間,機會已經轉瞬即逝了。
這之後很久,慕夕辭都一度沉浸在懊惱和自責中。
如果她不同曲修玲糾纏那麼久,也許她不在旁邊看戲了好一會。也許她直接迎上慕夕天三打一,也許她只要快那麼一會,結局也許就不會那麼慘烈。
可惜,這世上本沒有那麼多如果……
慕夕辭剛在秦少風的身旁站定,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壓便倏然而至。地底的煞氣彷彿為了迎合來人一般,猛地躁動起來,一浪高過一浪掀到半空之中。
受煞氣控制的靈心閣弟子。則悉數停下手中的招式。回身望向來人,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地,口中高喊道:“恭迎魔君。”
其他三派弟子多多少少被這陣仗所震懾。也不再與靈心閣的人纏鬥,而是緊張地四處張望著同門,紛紛自發地向帳篷邊靠攏。
魔君?
慕夕辭不期然想起了尹無淵。尹無淵是天羅澗少主,這個所謂的魔君難道是天羅澗的主人嗎……
不過她只抬頭掃了一眼。轉而加快動作,悄聲喚醒了因失血過多昏迷過去的秦少風。
被喚醒的秦少風。皺了皺眉,還沒徹底清醒就硬撐著身子打算坐起。慕夕辭連忙按下他的身子,搖了搖頭。
秦少風雖不知具體情況,卻是立刻禁了聲。費力地側過頭透過人頭攢動的間隙看向遠處。就這麼冷著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師兄的鐵木牌就握在慕夕辭的手中,她無限感嘆地看著上面寫著已完成的任務。緩緩遞了過去。
這個被何卷卷稱為“棺材臉”的秦師兄,是三清閣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不到三十歲就已進入築基中期。放眼整個南曌國,都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印象裡的師兄總是冷著臉,痴迷於修煉,只要對著她這個便宜師妹就一副嫌棄的表情。
他總是愛用最刻薄的話對她,一見面就是簡短傷人的諷刺或是再文縐縐不過的三字經。可不論是風雲殿前慕夕天偷襲她的時候,還是在劍鋒上落霞殿的人挑釁她的時候,亦或是眾人遇到殘狼王的時候,若是真遇到危險,他都會毫不遲疑地挺身擋在她的前面。
作為師兄,他看起來不合格,細細一想卻又再合格不過。那些不中聽的話語,又何嘗不是在激發她的鬥志,不斷向前只能向前。
譬如現在,師兄早就完成了個人任務,而師門任務也是因為他才完成的。可他卻打算履行自己作為大師兄保護眾人的責任。
如果不是因為實在拖不下去了,慕夕辭真的不希望主動退出的人裡會有秦師兄的名字。可秘地裡出了這樣的事情,隨便一個弟子出去稟告掌門也未必會信。
具有分量的三派弟子裡,也只有秦師兄負傷在身,不論是徐梅、白起、蘇妍還是畫逸都未必願意放棄。
秦少風利落地接過木牌,試了幾次,面色不虞地看著地上的煞氣,低聲道:“靈氣似乎被封住了。”
怎麼會這樣。慕夕辭聽罷不斷運轉自身靈氣,可身上的靈氣卻完全不聽使喚。
發現情況不對勁的可不只有他們兩。
在看到勢力懸殊的元嬰期“魔君”時,早有弟子放棄了掙扎的念頭,想要透過鐵木牌傳出去。可身上的靈氣就像一潭死水,既不能吸收也不能放出。不論有沒有反應過來,大部分的人都主動向熟識的師兄師姐們靠攏,無意識地選擇了抱團。
再這樣下去,可就大事不妙了。
周圍四散的弟子,正在慢慢向中間的帳篷聚攏。她現在所在的位置,離帳篷還有些距離。如果所有人都聚到了帳篷旁,她這裡就勢必會顯得尤為突出。她可不想被當成靶子,第一個被用來殺雞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