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越沒有說話,天和說:“有東西頂著我。”
關越:“嗯。”
兩人都笑了起來,天和的肩膀動了數下,調整下姿勢,關越閉著眼,低頭親吻他。片刻後,就在天和快睡著時,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歡呼聲、音樂聲。
“又怎麼了?”天和想起身下去看看。
關越卻抱著他,稍稍側身,將他摟在懷裡,答道:“吳舜在求婚。”
天和:“你又知道?”
關越:“我替他策劃的。”
“嫁給他!嫁給他!”
夕陽西下,全公司的員工瘋狂大喊。吳舜左手捧著花,右手持戒指盒,單膝下跪,今天是他這麼多年裡的顏值巔峰,在關越為他推薦的發型師手下重新收拾了次,一改平日休閑亞麻西裝風格,穿得十分正式。
司徒靜只是開車過來,等下班順便接他去吃晚飯,梅西邀請司徒靜進來坐會兒,司徒靜剛進公司沒多久,與佟凱打了個照面,正在滿臉疑惑,為什麼這家夥成了越和的副總時,更震驚的事情來了。
吳舜拿著一束花,穿過全公司的人,在越和的前臺,那個叼著一顆心的鸚鵡ogo招牌前,朝司徒靜求婚了。
江子蹇今天特地帶了小提琴,佟凱則帶了個蘇格蘭手風琴,坐在高腳凳上,與江子蹇一左一右,開始奏樂。音樂響起,所有人本來正要下班,一見産品總監求婚,馬上蜂擁而來,幫著大喊“嫁給他”。
司徒靜一手捂著嘴,一時竟有點不知所措。
吳舜笑道:“嫁給我,你就有epeus與越和百分之……零點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五的股份了!”
眾人鬨堂大笑,司徒靜眼淚都出來了,卻忍不住笑,側過頭,實在不好意思看吳舜,抬起一手。瞬間歡呼聲要把前臺掀翻,吳舜給司徒靜戴上求婚戒。
梅西馬上拉響早已準備好的禮炮,喊道:“老闆們發餐券!請吃飯!”
歡呼聲持續良久,漸低下去,沒人來找他們,快要下班了。關越摟著天和,兩人在總裁辦公室那張小小的沙發上,隨著夕陽鎏金光芒的消失,沙發猶如飛毯般,在餘音繞梁的手風琴與小提琴樂聲中,帶著他們一同馳入了某個遙遠的夢境裡。
鬥轉星移,落日從地平線上沉下大地;雲層滾滾,前方一片迷霧;風吹了起來,帶著那飛毯起起伏伏,飛過滿是烏雲的夜幕;閃電劃過,關越單膝跪在飛毯上,一手摟著天和,抬頭望向頭頂雷鳴電閃,西服外套被狂風吹起,瘋狂飛揚。
耳畔不知為何,響起了很久以前,祖父朝他說過的一番話。
“兩個人,結了親事,成了婚,活在一起,一起去見識闖蕩,也要一起去忍耐,老天爺給你們出的這麼多難題……”
天和避開閃電,慢慢地在飛毯上站了起來,關越緊張地握著他的手腕,兩人牽著手,站在飛毯上,就像坐過山車般,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雲層中穿行。
“五花八門的難題面前,只要互相扶持,再多的考驗,都會過去,你們就是家人了,風雨同舟,齊心協力。”
關越望向天空,小心地摟著天和,如沖浪般隨著星河的起伏,從低處到浪峰,星光如排山倒海般落下,碎玉般的光點在狂風裡散開。
“吵吵鬧鬧也好,相親相愛也罷,面對這些難題,只要記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烏雲剎那退開,現出漫天燦爛而溫柔的星河,祖父的聲音變得朦朧不清,飛毯停了下來,遠方彷彿隱約傳來教堂的鐘聲。
“無論順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貧窮或富有。”
“無論是年輕英俊,還是容顏老去,你們都始終相親相愛,相依相伴,相濡以沫,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求婚的圍觀者們散了,聞天衡一臉無聊地幫吳舜剪輯求婚時錄下來的影片。江子蹇與佟凱各自收了樂器,在前臺後的高腳凳上靜靜地坐著,一起目睹吳舜獻出了戒指,親吻了司徒靜,牽她的手,朝大夥道謝,並帶著她離開了公司。
江子蹇很落寞,佟凱很惆悵。
梅西過來收拾椅子,朝江子蹇笑道:“沒想到咱們公司,第一對求婚的居然是吳總!真是太不容易了!前臺!你們什麼時候相親相……愛……”
江子蹇盯著梅西,梅西看看江子蹇,又看佟凱,發現有點不對,於是笑容逐漸凝固,拿走椅子,忙賠笑道:“您說對吧,天嶽總,對了,你們什麼時候……”
聞天嶽笑著說:“是啊!哎!居然被他搶了先。”
聞天衡也盯著梅西,梅西頓時如芒在背,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麼接下來都很可能有生命危險,忙道:“那個,我下班了,大家有話好好說。”
聞天嶽、聞天衡、江子蹇與佟凱四人面無表情地看著梅西,梅西趕緊逃命般地走了。
“相親相愛也好,相愛相殺也罷……”聞天嶽唏噓道,“人生在世,來來去去,可不就是這兩件事麼?”
聞天衡猝不及防,被吳舜餵了滿嘴狗糧,又被梅西捅了一刀,只想把桌子掀了。他起身上樓找天和想一抒鬱悶之情,卻見關越摟著弟弟,在沙發上相依為命地睡得正幸福,當即就有把落地燈掄起來給關越後腦勺一下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