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越示意上直升飛機,天和還有點戀戀不捨。
十二點半,直升飛機飛起,掉頭,機艙內響起“祝你生日快樂”。
緊接著,直升機正前方,曠野中接二連三,升起了煙花,砰然綻放!
天和:“………………”
關越給天和繫上安全帶,靠在椅子上,閉著眼,唱:“祝你生日快樂……”
直升飛機從牛津出發,一路飛回劍橋郡,每過一個地點,交響樂組曲下,便有數枚焰火升空,照亮了夜空,焰火從牛津一路放到劍橋,天和已經整個人都當機了。
“happy birthday!”駕駛員笑著喊道。
飛機停下時,才是最後的高潮,天和走出停機坪,擦了下眼淚,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樂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整個家裡,花園,房頂,一道冷光煙花飛速蔓延,盤旋,照亮了深夜,四周籬笆處飛起小型焰火,砰然綻放。
關越推開家門,客廳裡放著一個蛋糕,點好了蠟燭。
關越依舊拿著攝像機,示意許願,天和呆呆地坐著。
“沒了,”關越說,“這次真的沒了。”說著拿著一支點燃的仙女棒,晃來晃去逗天和玩。
天和許了願,生日的慶祝終於結束。
關越靠在沙發上,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看著天和,似乎正根據天和的表現來猜測自己的安排是否令他覺得滿意,天和看似很震撼很激動,整個人已徹底宕機了,於是關越也很滿意。
兩人就這麼靜靜對坐著,足有五分鐘沒說話。
天和欲言又止,關越突然臉上一紅,收起攝像機,起身說:“洗澡去了。”
關越起身,快步走了。天和抱著抱枕,倒在了沙發上,閉上雙眼,回憶著剛剛的一幕,實在是太震撼了,甚至來不及仔細看。
但從那天之後,天和就有點患得患失起來。
他不知道內心裡的那股情感該朝誰傾訴,江子蹇第二天來找他過生日,給他買了生日禮物,兩人在家裡打電子游戲,關越始終坐在客廳裡寫論文,天和則有點心不在焉的,江子蹇發現天和的不妥,說:“沒事麼?”
“沒有。”天和馬上答道。
他也不敢在手機上說,因為關越偶爾會看看他的手機,雙方似乎都習慣了這個做法。關越認為他是天和的監護人,當然有權看他每天在和什麼人聊天。聯絡到十四歲時,心理分析師說的“同性戀”,關越必須非常小心,確認他沒有和同班同學有超出友誼的關系。而天和從很小的時候有移動裝置起,就會被大哥與二哥檢查,也不覺得有什麼隱私權。
天和翻來覆去,想了很久,要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了關越,隨之而來的不是悸動與甜蜜,而是恐懼與愧疚。
我怎麼能喜歡關越?他是我哥!
天和一直將關越視為自己的三哥,喜歡上關越之後,那種罪惡感簡直揮之不去,快要把他給折磨瘋了。
而關越也察覺到了天和最近的奇怪之處,起因是天和時不時地會偷看他。平時兩人只要在家裡相處,大部分時候關越都會注意天和的一舉一動,看他程式設計或是做作業。但天和只要確認關越在身邊,就很少在意他了。
十六歲生日那晚後,天和總忍不住偷看關越,以前從來沒注意過的東西,現在突然發現了,畢竟這些年來,關越就和二哥天嶽、好友江子蹇一樣,顏值對天和來說都沒有評價。看習慣以後會有一個念頭——他就是那樣,不帥也不醜。
但天和注意到關越長得很帥,而且越看越帥。
關越:“?”
天和趕緊低頭做作業,關越疑惑地看了眼天和,開始覺得天和最近不太對勁,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十六歲後,天和也很少和關越一起睡覺了。
這讓關越有點失落,在這之前天和偶爾晚上會過來和他一起睡,現在已經不來了。
接著,天和的脾氣開始變得有點暴躁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總想找茬與關越吵架。
“在學校怎麼樣?”關越反複確認,得到的答案是一切正常。
天和不耐煩地說:“你怎麼這麼囉嗦?”
關越:“我哪裡囉嗦了?反而是你,最近怎麼全身帶刺的?”
天和陷入了一段情緒的惡性迴圈裡,不知道為什麼總想找關越吵架,什麼都能吵,關越坐在那裡他就不順眼;聽聽音樂,天和嫌吵。關越開始被天和莫名其妙的吵架弄得很暴躁,懷疑天和正處於青春期狂躁中,找幾本書來讀了下,明白到這是另一種方式的引起他注意,便耐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