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切地說,是今天下午與多年前的那個下午,兩段時光融合的剎那,予以天和極大的啟發,等待的時間裡,他告訴了普羅那個聽關越答辯的黃昏。
普羅:“我更關心後來怎麼樣了。”
天和陷入了迷茫裡:“後來嗎?”
後來,天和聽完關越的答辯內容,說:“你也是個天才。”
關越洗過手,與天和在黃昏裡離開牛津。
“這是你第一次這麼認可我。”關越說,“哪怕說出崇拜的話,還是忍不住要使用‘也’字。”
天和記得,那天關越的手很溫暖,因為牽他之前,關越把手在懷裡暖了一會兒。第二天,關越起得很早,吻了天和並前去答辯。天和睡醒來到牛津時,答辯剛輪到關越,天和便輕手輕腳,從大教室後門進去,關越上了臺。
那一天的關越,簡直光芒萬丈,一斂囂張氣勢,顯得溫文儒雅,唯有“王子”能形容他。
結束後,教授帶著助教,在與關越交談,關越認真地聽著,守規矩,有禮貌。
“答辯完了?”天和兩手插在風衣兜裡,問道,“沒搞砸吧?我剛來。”
關越:“你沒來?”
天和遺憾地說:“對不起,睡過頭了。”
關越:“那我看見坐在最後一排的人,嗯,是幻覺了。”
天和笑了起來,說:“你今天的狀況不大好,傻乎乎的。”
“我猜是a+。”關越答道,“你的嘲諷再次失效。”
天和與關越牽著手,走在牛津裡。
“那就把獎勵提前給你吧。”天和從風衣兜裡取出表來,說,“世界上的最後一塊。”
關越:“……”
關越難以置信地望向天和,天和帶著笑,把羅傑杜比的“圓桌騎士”戴在關越手上,這款表,世上只有二十八塊。兩個月前,關越與天和去參加佳士得春拍,當時關越猶豫良久,還是沒有讓手下舉牌,理由是:這塊表真的太貴了。雖然出廠價只要兩百萬,但在拍賣會上幾輪加價,已經成為了一件相當不劃算的配飾。
最後天和想了很久,找到舅舅,請他出面,從一位奧地利的總務大臣手裡買下了它,這塊表花光了天和一整年的零花錢,以及他設計的好幾個程式的買斷專利費。聽說聞天嶽在得知這件事時,當場就兩眼一黑,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對關越的仇恨值瞬間升高了五十萬點。
“醜哭了,”天和隨口道,“簡直就是在手上戴了個俄羅斯輪盤,真不知道你們對羅傑杜比的狂熱都是從哪兒培養的……不過你喜歡就好。”
天和正要轉身,關越卻道:“等等。”
天和側頭,不解地看著關越,一如多年前他們初識之時般,帶著那少不更事的天真。
天和的眼神清澄而閃亮,嘴角意味深長地勾著,像在搜腸刮肚,即將用幾句玩笑話,來小小地損他一下。
“再叫我一聲哥哥,就像小時候一樣。”關越說。
天和:“不。”
關越:“我是你的監護人。”
天和:“我已經十九歲了,我不怕你,你還能揍我嗎?”
關越固執地看著天和,天和總是猜不透關越,覺得他腦子一定是被答辯教室的門夾了。
“不。”天和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關越還在堅持。
天和也開始堅持,這個稱呼已經很久沒用過了,他轉身走了,關越卻依舊站在原地,意思很明顯,你不叫我就不動。
天和在一棵樹下轉過身。
“嗨,哥哥。”天和一臉無聊地朝關越說。
這聲喊就像聲控開關,令關越朝他走過來。
“因為從今天開始,這個稱謂就將變成……”